她语气里委屈,让程立胸口颤。
“刚才讲那多,说得那好听,”她自嘲笑,“其实对你而言,又比乔敏好得多少。”
“许泽宁走时候对说,也许喜欢你,只是老毛病犯,直想寻找新鲜刺激,想找个让停留下来理由。也许他是对,”她声音里透着疲惫,“程立,你这好,不该喜欢你,也许根本没有能力喜欢你。”
眼前纤细肩膀,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像枝头被雨打风吹小小花朵,快要支撑不住。程立从未见过她这样蹶不振模样,仿佛被抽掉生气,脆弱、退缩。
他正要上前步,却见她扬起手,拦下辆出租车,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径自离开。
,”沈寻看着乔敏,目光如刀,“你就只会怪自己命不好?你以为是锦衣玉食大小姐,什苦都没吃过?告诉你,在你遇到程立年纪时,被变态绑架,关在地下室里,不听话就拿鞭子抽,妈为找出车祸死,整整看年心理医生,同时也发现爸不是以为那个好丈夫、好男人。会拼命抢手机,是因为那里面有工作成果。会写点字?你以为当记者很轻松吗?你们在酒吧鬼混时候,在熬夜写稿;为在群访时候抢到个提问机会,耳环都被扯掉;人们以为光鲜人物,私下却会对动手动脚、张着臭嘴要上来搂搂抱抱;出差做调查,怕被人发现要翻围墙,差点摔骨折;住三十块钱晚旅馆,老鼠都在床下跑;在国外遇到动乱,差点就没命。”
“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容易,但人都更关注自己伤口,”她看着愣住乔敏,指指程立,“喜欢他,是因为觉得有能力去喜欢他,有能力去照顾他,替他分担,是因为在欣赏他同时,也会因为这份欣赏而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如果有天,你乔敏也变得强大,欢迎你来和竞争,而不是用这种幼稚、不上台面做法。”
她说完转身就走,夜色里背影单薄却倔强。
乔敏瞅眼沉着脸男人,上前嗫嚅着开口:“程……”
“乔敏,耐心有限,你适可而止。”程立声音里透着寒意,森冷目光让人心生惧意。乔敏从没见过他对自己有这大怒气,被惊得浑身颤。
夜还未深,这座边城街头已经寥落。不远处只有摊流动大排档,丈夫在卖力炒菜,妻子声接声地吆喝,希望在收摊前多单生意,又不忘拿起并不干净毛巾,替丈夫擦汗。
他竟然有些眼红。
站在街头,他抽完支烟,迷雾升腾里藏着双苦涩黑眸。
他想起她抱着他,语气温柔地说,程队,辛苦。
还有她说,程立,喜欢你。程立,你这好,不该喜欢你
沈寻走到路口,听到背后略带低哑嗓音:“送你回去。”
“不用。”她淡声拒绝,甚至没有回头看他。
“你这样,不放心。”程立眉心蹙起。
路灯下,她身狼狈。衣服上都是泥污,脸上印痕更深,长发也凌乱得不像话,连肩膀上都掉着几根发丝,大概是刚才拉扯掉。
“这样是拜您所赐,”她低头看着碎裂手机,“手机壁纸是妈妈照片,被她们踩好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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