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射击区,太危险,”张子宁抹把脸上汗,“去把他抱走。”
程立抬手按住他肩膀。
他没有看到她,转头和同事说话。
她举起相机。
突然间,记炸响绽开,像是哪个调皮孩子点鞭炮。沈寻跟着手抖,就听见有人在喊:“是枪!”
又是声响,沈寻几乎条件反射地同时按下快门,定格图像里,年轻警察被子弹贯穿肩头绽放出血雾,融在阳光里,洒出残酷艳色。
尖叫哭喊声此起彼伏,长长车队,时间退无可退,辆辆车里人们乱作团,生怕自己成为枪下无辜亡魂。
从机场到景清,需要将近个半小时。不过几天,高原炽烈阳光,竟让她有种久违感觉。
车开到半路程时,速度慢下来,停停走走。
“堵车吗?”她问司机。
“前面收费站临检,估计是禁毒大队收到什线报吧,”司机很有经验地回答,瞅下后视镜,“排这长队,真有运毒,估计插翅难飞。”
“哦,”沈寻轻应声,转而心念动,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师傅,下来走段,你到收费站再接吧。”
导说有要紧事需要她回去趟,不确定还回不回来,不过想你应该知道吧,”他在门边打招呼,“还没吃晚饭?”
“嗯,没觉得饿,你先走吧。”程立抬眼看向他,语气淡淡。
刘征明点头,临走前嘱咐下:“当心身体,伤还没好呢。”
程立放下手中笔,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到唇边,低头点燃,深深吸口。
——也许喜欢你,只是老毛病犯,直想寻找新鲜刺激,想找个让停留下来理由。
“退后,找掩护!”程立,bao喝,抬手射击压住对方,手迅速将伤员拉到警车后方。
江北靠在他旁边,额头上冒出层汗:“特情没说有枪。”
“你按住他伤口,等救护车来。”程立把伤员交给他,起身绕到警车侧。
“老大,那儿有个孩子。”张子宁指指个方向。
离他们二十米远路边,个七八岁小男孩站在那里,像是吓傻,拼命地哭,他裤子还没穿好,大概是刚才下车来撒尿。
“好吧。”司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同意,还不忘叮嘱,“姑娘,你不要乱拍啊,禁毒大队那帮人规矩挺多。”
“嗯,知道。”她点头笑。
收费站已经不远,沈寻走七八十米,就看到收费岗亭旁道挺拔高大身影。
程立穿着黑色夹克,戴着墨镜,英气逼人。午后阳光为他侧脸镶上淡淡金边。沈寻想起来,这令人眼熟画面,大概出自年纪比她还要大《壮志凌云》,二十多岁出头阿汤哥从战机上下来,蛤蟆镜下张豪情万丈倾国倾城容颜。
她望着望着,嘴角忍不住绽放笑容,怎也收不住,像个傻子样,忘记矜持,忘记负气。
脑海中响起道熟悉声音。
烟雾升腾,他眯起眼,瞅着手里卷宗,自嘲笑。
这些嫌犯名字里应该再添个——沈寻。
案情复杂,情节严重。也许,最终会成桩悬案。
沈寻再回景清,已经是三天后。沃森那边急着要把专访发出来,她就干脆留在北京,把这件事处理完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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