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同趣自均,悟超三益。”卫檀生垂眸道,“承蒙施主赏识,但生性愚笨,既入沙门,便已抛却尘世种种,只望侍奉佛前,证得解脱。同结交,恐怕会令高施主失望。”
惜翠还真没想到卫檀生会直接拒绝她。
时光好像磨平他浑身刺。眼前卫檀生,就像块圆润温和玉石,全然没有十岁时冷硬和倔强。
看着虽温润,但难以接触这点,还是和以前样。
早就习惯卫檀生拒绝,惜翠并不气馁,微笑道,“卫小师父过谦,这京城中谁人不知卫家三郎天资过人?”
卫檀生脚步顿,“施主今日三番四次叫住,似是有话要说?”
“确实有话要说。”
“其实,”惜翠面色不改地说,“是观小师父气度非常,有意结交,不知小师父可愿同交个朋友?”
这次给她时间不多,至少在高家发现前,她必须先跟卫檀生培养出来点儿感情,再找个合适机会透露出自己真实性别。
个长相偏男性化姑娘,总比个威武雄壮肌肉猛男要好得多。
“往大殿里去。”慧如答道,“大殿里香案都要擦啦。”
清扫大殿本不属于卫檀生负责,只是恰逢殿主有事,卫檀生这才主动顶替上来,与慧如道儿帮忙。
山门未开,殿中空无人。
卫檀生跪在香案前,拿块抹布里里外外自仔仔细细地擦遍。
慧如则做些添灯油类林林总总杂事。
用完膳,惜翠跟着他与慧如起迈出斋堂。
惜翠问:“见小师父似乎喜爱吃笋?”
卫檀生再次将她这话头推回去。
“只因后山笋生得多,库房多摘些罢。”
他目视前方,脚步沉稳,“防心离过,贪等为宗,贪图口腹之欲不利修行。”
“若说愚笨,还是愚笨,小师父不愿同相交也罢。但这还有个不情之请,”
卫檀生:“施主但说无妨。”
“来贵寺是因为婆婆寿辰将近,想要手抄卷佛经为她祝寿。但驽拙,不通沙门经典,不知抄得合不
瓢儿山上经验告诉惜翠,卫檀生他很聪明,也很敏锐,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光靠味奉献,以及系统口中所谓用爱包容和感化,没有用。
倒不如先从朋友做起。
反正她失败不会有任何惩罚,她不害怕失败,大不重来次。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卫檀生静静地望着她。
慧如小和尚也在好奇地看着她。
“可需要帮忙?”惜翠努力寻找着话题。
卫檀生细长而略显绀青双眸便锁定惜翠。
摇摇头,温和地拒绝她,“多谢高施主好意,此事便不用麻烦施主。”
将抹布往木盆中丢,眼见他抱着木盆就要离开,惜翠忙叫住他。
“卫小师父留步。”
慧如脆生生地补充,“贪图时口腹之欲,恐会坠入三恶道呢。”
惜翠看着前方那道徐徐而行身影,有些头疼。
不论她说什,卫檀生总能不着痕迹地推回去,适当地和她保持不亲近也不疏远关系。态度虽是温和,但比在瓢儿山上时候却还要难以接近。
她停下脚步,卫檀生没有等她,径直往前。
惜翠没办法,赶上两步,“卫小师父要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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