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翠:“离家之前,他不在府上,你送信给他,他收不到。”
“这就不管。”耿宣仁看向她,露出抹和蔼笑意,“倘若他收不到,这便是天意,杀你之后,还会继续找法子,再杀他。”
“你能等多久?”
“这就要看耐性够不够。”
惜翠心往下又沉沉。
“你兄长午夜梦回之时,可有悔恨,可有愧疚?”耿宣仁冷声道,“也是,像们这种平头百姓,贱命条,死便死,如何值得高家郎君放在眼里。”
惜翠沉默片刻,“他有悔恨。”
“就便是有也晚,”耿宣仁道,“他既然心中有亏愧,为何大哥死时他不来?头七他不来?大哥死后这长时日,都未曾看到过他身影?!”
他越说越激动,脸色也渐渐扭曲,言罢,却突然喘口气,又冷静下来。
“你不用害怕,”耿宣仁看看她,“杀大哥人不是你,会给你二哥送信,只要你二哥肯来换你,就放你回去。”
“当日在山下徘徊之际,正好碰上这位焦郎君,上前攀谈之时,他告诉,他有未过门妻子,似乎与这山上和尚有些关系。他心中怀疑,便想要过来看看。”
惜翠抿紧唇。
那天她骗焦荣山,他事后果然还是怀疑。
若非他心生怀疑,也不会撞上耿宣仁,让耿宣仁得知她行踪。
这环紧扣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虽然失败,却也不是全无所获。”
“你兄长他身旁亲兵环绕,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正愁找不到空隙对付他,这来,倒提醒,不妨另择他法,从偏处着手。”
“所以你选中?”
耿宣仁道,“在这干手足当中,他确最重视你。”
惜翠又问:“你是如何摸清行踪?”
虽然她不怕死,但她任务才刚刚行进半,还不想从头再来。
至少就目前而言,耿宣仁还是十分理智,但凡她有什疑问,他也都尽数回答。
但是,
她离开之前,高骞不在府上。
思及,惜翠心神微凛。
“要是二哥没来呢?”
“要是你二哥没来,”耿宣仁道,“那就只能对不住你。”
“谁叫你是他妹子,他不来,只能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你二哥当初如何对待吾兄,就如何对待你,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滋味。”
惜翠没有再说话。
丧兄之痛,每每想起,都在折磨着他。
面前女人生得和高骞如此相像,她不吭声,耿宣仁冷笑起来,主动问道:“大哥并未做错任何事。你兄长误杀大哥可有报应?”
“你可知晓其他人怎说?”
“他们都说,那高家郎君斩杀贼子于御前,何等威风!可有想过大哥何其无辜?他什都没做,却成他刀下亡魂!他死反倒还为他换来名利!”
耿宣仁倒也并答,“此前只知晓你们高家人常去空山寺上香,便时不时在山下徘徊,至于你行踪,还要多亏人。记得……他似乎是姓焦?”
惜翠追问道:“焦荣山?”
“正是此人。”耿宣仁反问道,“你与他曾订下婚约?”
惜翠摇头:“没有。”
耿宣仁道:“想来也是,依你兄长性格怎会让你随便嫁个平庸无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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