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瓢儿山上到现在已经过十多年,但对她而言,其实也只过年多。年时间,鲁深样貌还清晰地刻画在脑海中。就算她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忘记鲁深他长什模样。
那个本该已经死男人,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还站在他们面前。
这是怎回事?
眼睁睁地看着鲁深朝他们缓步走来,惜翠神色陡然僵,脑中已经疯狂刷屏。
为什鲁深会在这儿?
那两个山匪不用上来,惜翠已经和卫檀生走下来。
瞧见她和卫檀生,两人面面相觑。
在被带下山前,她脑子里已经预演过无数种可能性。
然而看到这群山匪刹那,饶是她做足准备,也不由得如遭雷亟,愣在原地。
山匪没什特别,样貌和普通人无异,看上去就像巷口拥挤着等活儿干短工。唯独不同是,这些人眼中多几分精光与戾气。
这还是第次,有人想要和他起同死。
随之而来是怎也压不下去,膨胀扭曲快意。
卫檀生眼中流光轻转。
他是个饿鬼,饿鬼是永远都吃不饱,既然她愿意陪他起死,话已说出口,他当真,就容不得反悔。
不过,他暂时还没打算死在这种地方。
“翠翠,”忽然,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脸颊,笑道,“在这些人眼里,男人可以死,女人不行。”
卫檀生说得含蓄,字顿,意思却很明白。
女人,要留下来泄欲。
“你放心,”惜翠面色不改,“在此之前,定会先死。”
活,她活不下来,死,难道也没办法死吗?
你在这儿不要乱动,就能为你带来线生机。”
“那你呢?”惜翠反问。
她不觉得卫檀生他能有什舍己为人光荣品德。
“?”他弯唇笑道,“自是听天由命。”
惜翠抿唇:“和你起。”
但在这山匪中,有个人,气质与众不同,像头俊猛黑豹。
那是……
鲁深?!
惜翠与卫檀生俱是怔愣,谁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个死人。
她不会看错,这张脸,确实是鲁深。
惜翠看着卫檀生眼中复杂之意更浓,在她说出这话时候,眼神暗沉好像海面下隐藏贪婪巨兽,要将她吞吃入腹。
他松开她脸颊,站起来。
惜翠也握紧玉簪,同他道儿。
小变态生得好看,就连危机当前,也镇静从容,丝毫不乱,好看得不像是去赴死。
这是他头次走在她前面,将她护在身后,挡去狂乱风雪。
回生,二回熟。死这件事,惜翠敢打包票,没有比她更熟练。
将发髻中那根流云玉簪拔下来,放在手心,惜翠抬眼去看卫檀生。
眼中冷清清,像冰魄。
摩挲着她脸颊指尖重重按下。
死,他不怕死,常世已经够没意思,死后地狱倒还值得期待。
卫檀生眼里好像有片幽深海。
惜翠心脏噗通直跳,迎上他视线,“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你,夫妻场,黄泉路上结个伴也不孤单。”
这话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肉麻,但作用似乎很显著。
卫檀生没再说话,暗色波涛中倒映漫天雪花,也倒映她。
看上去倒有点儿像被她同生共死宣言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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