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现在算起,等到她出生或许是年末。
卫檀生甚至能想象出来,到时候帝京漫天白,又贴满红,他们家三口起守岁、祭瘟神,换门神,用乌金纸剪上许许多多蚂蚱、蝴蝶,为她俩戴上满头“闹嚷嚷”。
年岁再大些时候,他便能牵着她起去拜年,她留鬓发想来已能垂在额前,能系上大红缯绳。
翠翠会在屋里等着他们父女二人,他们家人,起烧着小炉,饮下屠苏酒。
他幼时磨喝乐或许还在,过两天他便去找找看。
只是,她能生下来,却不能抚养它,权衡之下,倒不如不生,在胚胎还未完全发育成型之前,拿去它,对它和她而言,或许都是最好选择。
生与死,对卫檀生而言,没有任何差别,不论死亡或是新生,都不曾带给他丝毫触动。
但如今好像有些变化。
他如同佛陀第次出游迦毗罗城,第次触碰到新生。
青年指尖轻轻颤,落在她平坦小腹上,才个月,并未显怀,什都感受不到。但卫檀生却不自觉倾身贴上去,眼前好像莲花绽放,鲜净可爱。
爱,但他却是知道,孩子是牵绊个女人最好方式。
可真当她到来,他反倒犹豫。
她可会怪他?
“翠翠。”卫檀生抬眼,虽还是微笑着模样,但笑容难得有些狼狈,“你有身孕。”
惜翠有些心累。
这俗世欢喜,他并不讨厌,甚至反应过来后,高兴得忍不住溢出些笑意。
如此来,她定不会再离开他,他们会直在起。
卫檀生握住她手,嘴角上扬,仰视着床上她,像是痴痴地凝望着自己佛。
他抬起如玉脸,面色迟疑。
这便是生,与死相对。
思及,他有些嫉妒,眸光暗,却又有些欢喜,但最终欢喜还是战胜妒意。
指尖探入衣摆之中,掠过她平坦小腹,他第次感受到新生美妙与俗世欢喜,不由得扬起抹笑意,眉眼宛若弯朗月。
“翠翠,与你有女儿。”
她知道她怀孕,用不着这小变态再提醒遍。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意外怀孕会怎样,她没那喜欢小孩,大概率也是选择不要。
可是当这个事实真摆在她面前时,惜翠发现,她好像并不能当机立断地选择去还是留。
原著中没有指明吴惜翠是什时候死,但根据书中剧情推测,大概也就是她和卫檀生成亲年多以后。
也就是说,她还有年时间,年时间足以将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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