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翠抹去脸
雨水落在伞面,敲出阵闷响。
惜翠没有再说话。
看她不再开口,柴鸿光明智地不再多言。
“这儿雨大,娘子身上被淋湿,恐怕会着凉,先送娘子回去罢。”
惜翠没有动,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不明白,现在,她终于想明白。
“在等……卫郎君?”
惜翠:“你怎知道?”
“今早随娘子去拜访郎君,路上碰见刘婆子。”柴鸿光回想,“她提到有这件事。”
“娘子不必再等下去,卫郎君不会来。”
惜翠动动唇瓣,嗓音沙哑粗粝,“你是什意思?”
惜翠别开视线。
柴鸿光看眼她。
女人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雨淋湿,初春雨冷得刺骨,她冻得面上毫无血色,咬紧牙,却还是不自觉地在打颤。
湿漉漉发丝,绺绺地贴在前额,她衣裳被水浸湿贴在肌肤上,映出起伏弧线,柴鸿光看眼,收回视线,犹豫瞬,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虽说因为宋修敏缘故,他对面前女人并无什好感,但看到她这幅模样,却还是有些不忍心。
水落在眼睫上,分作两路,路落入眼睛里,氲模模糊糊片,另路顺着鼻梁直落到发白唇瓣上,渗入唇角,微腥。
来人看见她,吃惊。
“孔娘子?”
那不是卫檀生,不是她印象中那个系着杏色发带青年。
男人身形高大,五官端正,是曾经有两面之缘柴鸿光。
惜翠:“卫檀生他根本就没约到这儿来是不是。”
柴鸿光皱起眉,往前迈出步,“娘子你在说什。”
惜翠往后步,刚好退出伞下,又重新站在雨中。
“真正约过来人,是你。”
柴鸿光看她眼,眼睛里看不出神情变化,“娘子你在说什?”
柴鸿光顿顿,看着她目光中有几分同情,“卫郎君眼下……”
“正和家娘子在起。”
阵冷风挟裹着雨珠吹来,惜翠打个寒颤,仰头问,“在起?”
女人双眼依旧清澈,鬓角木簪雕朵木兰花,雨水顺着花瓣弧线往下流,挂在簪子上,被风吹,闪闪,像极她眼中神采。
“卫郎君得些新茶,”柴鸿光握紧伞柄,“请娘子来试茶。”
惜翠没回答他问题,反问道,“你怎会在这儿?”
柴鸿光收回手答道:“娘子有所不知,前面不远处有间野庙,住个游方郎中,据说医术颇为高明,过来是为替娘子办些些事。”
说完,他又继续问,“娘子这大雨天,怎站在这儿?也不去避雨。”
惜翠还是没有回答。
但柴鸿光似乎看出什,问,“娘子是不是在等人?”
好像有什东西重重地落在胸口,不知道为什,有点儿疼,惜翠又有点儿想掉眼泪。
她好像又变成小时候那个哭包惜翠,翠母笑着说,“这大人,整天就知道哭,这以后能有什用。”
她将脸别过去,拽着枕头,不去看她,心里却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当着人面哭。
柴鸿光撑着伞,显然没料到会在这儿看见她,吃惊地问,“你怎会在这儿。”
留意到她如今狼狈,男人将伞移到她头顶,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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