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弛固有记忆中,唯有老太太拥有过承载他自行车后座,再其他认知,或许是高中时期,或读大学时期,男生踩着单车接姑娘。
他当然不会想到,尹觉明所谓“接他”,竟是骑着单车来接他。
张弛有些意外,却没有思考抗拒。相反,这对他来说极具有吸引力。他没有任何疑问,直接跨开双腿坐在自行车后座,长臂展,更十分自然地揽上尹觉明精瘦腰杆。他手心炽热,五指张开贴在他腰部那小块皮肤上,那对常人十分敏感,如此,张弛这样高大个头挤在尹觉明狭窄单车后座上,不但没有丝毫委身迹象,反倒像在占便宜。
等到尹觉明骑起车来,张弛将他腰肢楼得更紧,甚至侧脸贴在他紧绷脊背上,感觉到尹觉明身体不自然地绷紧。
他比想象中还要敏感,张弛
天边彩云淡,尹觉明没来;天色青,薄薄月亮显出来,尹觉明没来;等天彻底变得青黑,连地平线都没有丝光亮时,尹觉明还没来。
张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可能是被尹觉明耍。
想通这点,他不等。他很饥饿,想吃碗炒面。
然而当他收拾妥当走出磨坊,便看到个人笑盈盈地半骑着单车,单腿撑着。
尹觉明穿着白衬衫,月光下泛着清冷冷光,胸口又别着枝野花。张弛记得,第次见他时,那里是松枝。
人可能说什,薛明珠孩子似地软口气:“这样呀?就说,可能是你忘,你记得跟驰哥说声!”
张弛掐烟,看薛明珠跑过来吐吐舌头:“觉明哥说他是忘,让跟你道歉,说为聊表歉意,到晚上约好时间,他来接你下班。”
张弛没忍住笑——什叫为表示歉意,来接他下班?
像哄女人。
何况,说什约好时间。他们压根就没有约。
“今晚说要看电影。”尹觉明扳扳拇指,扣动单车铃,在夜色中衬得叮当声格外清脆,“自己也没想到,不是和薛明珠看,而是要和你看。”
张弛走到他跟前,用身影将他笼罩在自己影子里,气息霸道:“跟看,有什不好吗?”
“没有不好,所以来接你。”尹觉明胳膊在空中划下,举目四方,仿佛很满意,“所以才要等到天都黑,电影才好看。那电影院你带看过,露天,不是吗?”
张弛生中还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被人狠狠地拿在手心。
环顾四周,尹觉明并没有开车来。察觉到张弛目光,他反倒拍拍自行车后座:“说来接你,绝不食言。”
尹觉明对薛明珠话是什意思,又足够张弛琢磨下午人。
以至于张弛折身工作好半天,才想起来:车他今天是开过来,钥匙也在自己这儿。尹觉明说要过来接他,是怎个追法?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张弛多少感受到尹觉明身上魔力——他对切事物态度都是暧昧不清,不光是对人,是对世间万物。以至于令人特别想去探究他,琢磨他,弄清楚他。可旦你起这样心思,便是中他陷阱。
等到下班时间,黄昏已至,蔚蓝中彩云翻滚。张弛给老太太挂个电话,开始饥肠辘辘地等待尹觉明。
“约好时间”究竟是几点,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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