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尹觉明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也没有,大约是写作习惯,手上向来不带什杂七杂八东西影响。唯那块浪琴表,被他卸下来,此刻平台在书桌上,在静谧中滴滴答答走着。
“送给?”张弛虽不说话,但尹觉明察觉出他心思,两脚动动,眼睛也弯。
张弛视线由此又落在他赤裸脚上。
他蹲下神,端着尹觉明只脚,让他赤裸脚掌踩到自己怀中,将木珠带到他脚腕上。
尹觉明抽出脚,在空中动动,歪着头看。
有时候老太太会觉得房子里好像比以前要安静,少张弛平日来回走动声音。倒是存放甜酒,不知不觉被喝掉不少。
而张弛,刚开始和尹觉明在阁楼上,这就像个隐秘,密闭空间。
后来有次,张弛从阳台翻上来时,尹觉明在写东西。那是张弛第次见到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尹觉明。
敲几次门,尹觉明也没有反应。他写字手没有停下,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化过。
他像个漩涡。张弛不知不觉,就这样在门口看两小时。
老太太见到尹觉明时,问起那首他哼唱歌曲。
“他倒是带你,以后要想在镇上办什事,或想到山里走走,都让他带你。”老太太指指张弛,“说起来,你在这有段日子吧?”
张弛不说话,低头大口吃包子。
尹觉明微笑着放下碗筷:“快两个月。”
“过得很快啊。”老太太感叹,“当初来这里,这不,也眨眼这多年过去。”
木珠并不粗,每颗只比寻常珍珠大圈,颜色漂亮胡桃木所做,被打磨过,上头雕刻着许多东西,内容丰富,精致漂亮。
尹觉明撩眼皮:“你做?”
“喜欢吗?”张弛仍旧将他脚拉入怀中,感到他脚掌冰凉凉,伸手拨下木珠,“你把它带着吧。”
对张弛口吻无甚反应,尹觉明往后仰躺下去,感觉张弛果然从下边慢慢爬上来,撑在他身体上面。
他身上单薄睡裙散落在床上,身体线条被布料勾出。张弛目光暗暗,手在下头又拨木珠下,然后顺着尹觉明笔直小腿往上走,膝盖,大腿,手竟是从睡袍下摆中抚摸着身体线条,探进去。
尹觉明直到深夜才从这种状态中出来,他盖上钢笔帽,抬起头,像忽然被窗外人影吓跳。
拉开阳台玻璃窗,张弛方才进来。
他刚进屋就将人拦腰抱起,在尹觉明惊呼中将他高拿轻放,让他坐到床铺边,紧接着变戏法样从怀里掏出只木珠串子。
“这是什?”尹觉明下意识去接,被张弛将手剥开。
张弛拿着串子,观察下尹觉明双手。
“您还是想念鹤岗。”尹觉明断定。
张海音笑笑,没再说话。老太太自然也没注意到今天张弛,有些不样。
就这样,自从那天晚上起,张弛和尹觉明像达成某种默契——白日里冠冕堂皇,在老太太,或是众人面前扮演着优良形象。到晚上,张弛便会趁老太太不注意,从自己阳台上翻到尹觉明阳台上去。
卧室与阁楼灯时常亮着,暖黄色,德彪西乐曲流水样淌出来。
如果仔细听,屋内二人偶尔低声说话,偶尔低笑,也有偶尔,点儿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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