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荷躺在床上,两个眼睛里有层润润光,微微上挑着看他,抓着被子手往上拽点,盖住自己下巴。
好像只要藏起来小动物,半晌,微不可闻地“嗯”声。
霍瞿庭放软语气,但也依然严肃地道:“嗯是什意思?”
辛荷道:“知道,听你话。”
霍瞿庭满意道:“早该这样。电话里哭哭啼啼,以为有什不起大事。”
辛荷显然直是在等他,门打开以后,他眼睛就亮起来,叫声:“哥哥!”
虽然在药物作用下声音很低,但不影响语气雀跃。
霍瞿庭才慢慢走近,钟择在他身后将房门关上。
最近这几天,钟择在辛荷面前出现频率大大增加,做最多个动作竟然是关门。再见他脸,让辛荷有些想吐。
霍瞿庭在霍芳年坐过位置上坐下,他视线克制地掠过辛荷床头那叠化验报告,看向眼神殷切辛荷:“感觉怎样?”
霍瞿庭到医院时候,辛荷刚被打针安定。
他连续好几天没怎睡,心率忽高忽低,情况不很糟糕,但也算不上稳定。
不过他还没有睡着,等着谁样,没什精神地面向病房门口侧躺。
霍瞿庭在门边顿住,看他脸上好像瘦很多,嘴唇上血色也浅,迈不开脚步,心里刀割似难受。
八天前,他把辛荷活蹦乱跳地送上飞机,也只用短短八天,就变成这幅样子。
辛荷红着眼说:“要个肾,难道还不算大事吗?”
霍瞿庭道:“那是给你亲外公,再说,难道你就准备眼睁睁看着他病死?”
辛荷眼泪慢慢从眼眶里掉出来,滑过鼻梁,最后钻进白色枕头布料,他单薄身体缩在浸满消毒水味道白色薄被下,吸着鼻子无声地哭。
霍瞿庭
“很难受。”辛荷眼眶马上就红起来,他像终于找到归处,连日委屈有发泄对象,怕霍瞿庭不会心疼样,仔细描述自己不适,“晚上也睡不好,心脏很疼,他们还给吃很多奇怪药,抽好多次血。”
“这都是必须要做检查。”霍瞿庭好像没看到他伸出来想要抱手臂,垂眼道,“爷爷没跟你说吗?你都这大,不是听不懂大人话。”
辛荷突然很警惕地看他眼,没有接话,霍瞿庭又道:“别人话你不听,哥说话你听不听?”
辛荷小声道:“听。”
“那你就乖点,配合医生。”霍瞿庭严肃又冷硬道,“好好吃药,好好休息,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你外公都好,”
也只有霍瞿庭知道,如果想让辛荷保持起码健康,需要做多少琐碎工作:心情愉快、饭菜多少和温度冷热,切只要人工可以干预事情,都需要他去小心。
房间必须铺地毯,羊毛,床品要真丝,毛巾浴巾都要手洗不可以机洗,因为他对好几种机用洗涤剂过敏。
房间要朝南,前后都有窗户好通风。他在家时候,打扫不可以用吸尘器,因为声音太大,但还要保持干净,因为灰尘太多他会难受。
他像个易碎品,被霍瞿庭护在掌心,家里佣人连走动都不会太大声,因为霍瞿庭怕会吵到他。
而与之相反是,叫他半死不活就容易太多。十年努力,只需要八天就可以撼动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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