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瞿庭突然低下头,像是忍无可忍,把脸埋在他肩上,跟他挨着侧脸,轻而慢地蹭蹭,碰他眼皮那只手滑下来,抚着他另边脸,拇指按在他嘴唇上。
似乎用非常大力气,但等动作落下来,却又轻得像片羽毛。
湿热感觉很快就透过病号服碰到皮肤,辛荷想,霍瞿庭眼泪定流得很多很多,比他任何次哭鼻子都要多,所以他也肯定很后悔,因为没有接自己电话。
过会,霍瞿庭还没有抬头,他就又想,待会把这件上衣脱下来,定可以拧出点水来。
“知道。”霍瞿庭好像很难说出这四个字,讲得很慢。
辛荷眼睛半睁,但应该已经比较清醒,看见他进去,还冲他微微笑下。
霍瞿庭定在原地,几乎迈不开脚步,佣人跑去叫医生,很快就呼啦啦进来堆人,越过霍瞿庭,给病床周围留出足够空间以后,围在辛荷身边。
辛荷接受细致问询,不过手术本来就很成功,医生没多担心,只是他睡时间稍有些长,等检查完,医生收起笔道:“好,有不舒服就叫护士,先跟你哥哥讲两句话,他担心你。”
突然间装满病房又突然间变空,辛荷视线不再受阻,再次落到还立在门口霍瞿庭身上。
“好啦。”辛荷冲他抬抬手,垂眼看着他说,“对不起嘛。”
做出生硬送客姿态,他们只好原路出去。
辛或与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只剩下辛裎迈不动脚步。
他表情扭曲,似乎极力压抑着痛苦,眼眶红,眉头紧皱。又是那副出丧似神态。
霍瞿庭冷淡地在他肩上推两把,搡着他出病房。
辛或与轮椅停在辛荷病房门口,辛裎曾经对霍瞿庭说辛或与“不会就这样算”,但事实是他已经不中用,情绪稍微起伏过大就换不过气。
辛荷想想,慢慢明白他说“知道”是什意思。代表很多东西,以前两个人都不愿意说破,还有辛荷没来得及解释,他都知道。
“好。”辛荷说,“还想再睡下。”
霍瞿庭才又碰碰他脸,把他脸上泪擦掉,动作有些慢地退开,说:“你
霍瞿庭步步走到他面前,面孔紧绷地在他床头单膝跪下,伸出只手,先把他额发拨开,然后去碰他眼睛,动作很轻,辛荷痒得笑下。
“对不起什?”霍瞿庭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发哑,几乎说不出话。
不等辛荷开口,他接着又沙哑道:“你到底有什对不起。”
好会,辛荷手放在他后颈,摸摸他头发,低声说:“让你难过,应该早点解释。”
他声音还算稳,也有精神:“是太……”
“滚吧。”霍瞿庭平淡地说,“让你们看意思是他没事,比你们都活得长。”
辛或与脸色发白,闻言也没有被冒犯反应,只颤巍巍道:“你好好看着他。”
下午,佣人来送饭,霍瞿庭全部吃光以后,佣人开始打扫卫生,顺带收拾房间,他就出去打个电话。
单英把堆下来自己不敢决定事统汇报,讲到半,佣人突然冲出来,嘴唇哆嗦,满脸喜色,叫他声,磕磕绊绊说不出下半句。
霍瞿庭愣愣,接着攥紧未挂断手机拔腿跑两步,擦着佣人肩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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