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有亲
“桌上……有盒糕点。”属于少年声音虚弱又冰冷。
叶渐青愣,拿起那糕点嗅嗅,捏块进嘴,果真脸色变:“殿下,这……您吃不得。”
“……知道。”
少年低声说。
叶渐青退出去。
他原本就是多余。
他开始想念,很久之前那个院子,很久之前那个人。
已经死去那个人。
叶渐青神色越来越不对,借口施针,要周围两个小太监去准备水、毛巾,却低声问:“殿下,您是不是……吃什东西?”
姬云羲微微愣。
那是他在那个孤冷寂寞院子里,不知盼多少年,才盼到亲人。
直到他身体天天变得更虚弱,连下床行走都变得有些困难。
直到场风寒都能要他命,每次吞咽食物都成困难。
连太医们都断定,三皇子已经病入膏肓,每次请脉都战战兢兢,生怕姬云羲死在自己手中。
连姬云羲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护国寺神僧,传闻不老不死,有通天彻地之能。
他曾经私下说过,姬云羲是活不过十二岁。
于是在十二岁那年,姬云羲撞破自己生身母亲淑妃与太子之间*情。
“乖孩子,母妃不会让你出事。”她温柔地安抚他,染着鲜红丹蔻指甲,轻柔地划过他皮肤。
曾经宋淑妃,即使被贬做庶人,也将自己打扮得这样精致美丽。
床榻上少年,苍白病弱,皮肤透明,仿佛下刻就要消失在那。
却在止不住颤抖。
他手攥紧锦被,滴滴眼泪,从他眼眶脱落,溅在手背上,润湿他皮肤。
从始至终,他都是不该存在那个。
可他……也想活下去。
“怀疑您这不是心疾引发病症,是种毒。”叶渐青知道,这宫里头太医,纵然诊出来,也会装聋作哑。
“应当是相当微量,长期服用才会像您这样,有心力衰竭症状。”
可医者父母心,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病人,个十二岁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床上少年蓦地揪住锦缎被面,他原本澄明眼睛,如今被搅得团混沌。
“这次给您开方子,明面上是治心疾,实际是解毒,您心里有数就行。”叶渐青也有些忐忑,用青涩五官扯出个笑来。“您可别把卖。”
只有个年轻太医还愿意过来。
那太医叫叶渐青,每日里笑嘻嘻,仿佛带着窗外新叶似活气儿。
是整个长明所,从太监到宫女都十分喜欢个太医,也是唯真心挂念他病症人。
“不对……不对啊。”叶渐青边诊脉,边琢磨。“您虽然天生心疾,可年岁渐长,应当情况比先头好些才是,怎愈发严重呢。”
姬云羲并不说话,他想,这大概是天要收他。
在这之后段时间,是姬云羲在宫中度过、最温柔段时光。
淑妃对他嘘寒问暖、送汤喂药,亲手给他做点心,绝口不再提要他去姬回面前争宠事。
甚至动用自己在宫中所剩无几势力,将两个小太监安排在他身边。
“母妃怕你再被欺负。”她这样解释。
那时候姬云羲,是无论她说什,都会全心全意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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