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没有回答,姬云羲忽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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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这生仁善温和,却也薄情,少常人约束,却也少那份羁绊和真实。
纵然是南图众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多年老友,宋玄能为他们不顾生死、两肋插刀,却不会为之驻足。
可如今,他心里落枚不样种子,却是还没等到抽芽生花,先生那丑陋纠缠根茎,让他爱不能、恨不能。
他跟姬云羲接触愈久,那根茎就扎得愈深,被纠缠得愈紧,想挣挣不开,想连根拔起,却又不忍。
他双眼幽深如古井,没有丝毫波纹涟漪,仿佛什都清楚,却又什都没有。
宋玄“嗯”声。
姬云羲勾勾嘴角,仰面倒,正倒在宋玄膝上,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祭司不用心急,是不会放祭司。”
“死也不会。”
宋玄仍是瞧着手中戒指。
宋玄把玩着方秋棠留下来戒指,许久都不曾说话。
姬云羲跟着瞧两眼,笑着问:“祭司喜欢这些饰品?”
宋玄轻声说:“不过是瞧着宝石稀罕,多看两眼罢。”
姬云羲说:“祭司比这些玩意稀罕多,你要是喜欢,改日再给你找些来。”
宋玄动作微微滞。
子二当家。可笑那混蛋,摸都摸不着。”
方秋棠生双狐狸眼,瞧着狡诈冰冷,里头却带着隐约水光。
“他跟着姬云羲,就活该有这天。”方秋棠勾起嘴角,不无讥讽。“劝他几次,他都不肯听,最后果真让人当卒子似弃。”
他话说凉薄,可宋玄却硬生生从中读出哀恸来。
宋玄字句都说得无比艰难:“所以……?”
后来,他便也不愿再挣扎。
他由着姬云羲胡作非为,偶尔也会闲聊,兴致来,还学着写上两笔字儿。
宋玄头个学会,还是姬云羲名字。
外头事,姬云羲不说,他不问,两人就这样默契地装聋作哑。
有天,姬云羲问他:“……若是逃呢?”
姬云羲却忽得想到什,雀跃地跳起来,在他耳边轻轻地低语。
却让宋玄目光颤颤。
他笑得灿烂,那瞬间光华明媚,有如少年。
他说,宋玄,你要是真不愿意陪着,不如就由你来动手罢。
你杀,就这辈子都逃不开。
他转头去瞧姬云羲,那人被夕阳笼上层薄金,连带着精致眉眼都模糊温煦些许,墨色衣缎上流转着光泽,衬着头上织金抹额,恍惚间竟让人错以为天人。
明明外表生得这样俊俏。
宋玄问:“外头战事打得如何?”
“不怎样,”姬云羲漫不经心地笑起来。“祭司怎打听起这些事来?”
“心急?”
方秋棠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眼白却已经充血:“他为江山权势要季硝命,老子就要让他到头来镜花水月场空,给季硝赔命去——“
宋玄根本无法劝解,只能轻轻拍拍他肩。
方秋棠许是许久不曾跟人说过这些,如今见大事将成,时之间,竟忘形,冷笑着捉住他手:“可他死又能怎样?这世上只有个季硝,只有那个兔崽子——”
“那是……”他声音渐低,肩膀颤抖着,脸也埋进臂弯。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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