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微微湿润,松软散在额前。辆公交车驶过,掀起阵风,将他身上清爽沐浴露香味送到她鼻息间。
那阵风撩起他轻薄衣角与碎发,他目光渐渐发沉,言不发凝着她。
杨岁脸没由来燥热。
她将他最喜欢喝饮料递上去,“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静止两秒,他抬手接过饮料。
隔着阑珊灯火,隔着熙攘人群,她眼便看到朝她跑来柏寒知。
目光对上那刻,柏寒知脚步顿下,随后便放缓脚步,不紧不慢朝她走过来。
少年身形挺拔颀长,金发点缀着昏黄灯光,他穿着单调而干净白T黑裤。在人群中,他永远都是耀眼存在,周遭切便黯然失色。
杨岁立马站起身。
他出现,她就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想到那天打游戏时,柏寒知问她什时候上舞蹈课,她说周。
原来他昨晚在公交站等她,是想送她回学校。
他是在担心她吧,担心她再遇到坏人。
柏寒知,在担心她。
这个认知让杨岁心花怒放。她低下头,止不住笑。
已经是傍晚,天边还残留着最后寸红火晚霞流连忘返,直至被浓浓夜色吞没。
接近四月,温度宜人,晚风清爽拂面,不觉寒凉。
杨岁跑路,抵达公交站时,这才敢大口喘气儿。
她弯着腰,双臂撑在膝盖上,急促喘息,额头挂满细细密密汗。
公交站人不算多,长椅还有空座,杨岁走过去坐下,胸口还在不断起伏。
杨溢有些底气不足,“骚瑞嘛,昨晚在打游戏,忘记辽”
杨岁气得牙痒痒,全怪杨溢,关键时刻掉链子!
“杨溢,回去就把电脑密码改,你别想玩儿!”
“诶对不起对不起嘛,解解,错”
杨溢哭唧唧又做作道歉还没说完,杨岁就无情挂电话。
她捏着饮料,紧张又期待走向他。
走到他面前,停下。
“对不起,因为校庆,被临时安排节目,所以昨晚没去上舞蹈课,在排练室练舞。”杨岁低着头不敢看他,像做错事主动认错乖宝宝,“也是刚听杨溢说,不知道你昨晚在公交站等。昨晚手机没电关机,开机之后没有收到你未接来电,真。”
说着,为证明自己,点开手机,给他看。
不经意间抬眼,视线扫过他脸颊。
昨晚他等她那久,那今晚就换她来等他吧。
就算柏寒知不来,她也不会难过。
可是她莫名有种直觉,他会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太强烈,她仿佛听到阵急促脚步声。
她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她打开手机看眼,柏寒知还是没有回复。
但这回,杨岁却不觉得失落。
她坐在长椅上,伸长腿,手中捧着瓶黑罐饮料。
这是刚刚她路过超市时买。
思绪总算清晰过来。
她给柏寒知打通微信电话过去,没有人接。
但她这回并没有胆怯退缩,又给柏寒知发条消息:【在公交车站等你。】
打字时候,手在发抖。
发消息后,她就风风火火跑出宿舍。
路狂奔,从宿舍跑到南门公交站,几乎没有任何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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