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晃忽得就高兴起来,眼睛变成月牙。笑得有些傻,不愿让他瞧见,背过身去假装吹风。
在这黑魆魆幕布之下,陆忱凝视着他融入无数光点背影。
“小叔叔。”他轻声喊。
“干嘛?”宁晃回应。
“只是想喊你声。”他说。
他注视着陆忱,也只注视着陆忱。
只有卷过他碎发和衣角风声、清澈歌声,是这夜里唯真实。
那首歌,比记忆里要甜美太多。
53
宁晃原本是不喜欢情歌,但今夜似乎是个例外,心不知怎,就跟这晚风起轻快地飘荡起来。
宁晃认真在脑海中描绘这个场面,确是极浪漫场景。
但同时,他又想到陆忱唱歌杀伤力。
沉默半晌,还是无法悖逆自己良心,道:“唱歌……还是算吧。”
陆忱就笑起来:“有那难听吗?”
唱歌难听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走调走得又多离谱。
“说让他们很失望。”
宁晃沉默片刻,问:“然后呢?”
然后他辩解,但是被称作学会顶嘴狡辩。
“那时候负气,又时上头,离家出走。”陆忱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想笑。
其实那天他连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想要离家出走。
糟糟,这下丢大脸,你同桌肯定不喜欢。”
他看她眼,在本子上写:
不会,你弹吉他时候很漂亮。
还有,教导主任还在门外。
女生就笑起来,趁着教导主任不注意,又冲自己即将上任小男友大胆比个心。
想听遥远星辰穿越无数光年,对痴人回应。
他摸摸吉他,又摸摸自己耳朵。
声音极轻地问句:“喜欢?”
他本以为这句话陆忱听不到。
风却将这话清清楚楚地送到陆忱耳边。
“喜欢。”陆忱轻声说。
宁晃问:“她当初弹是什?”
陆忱念个歌名。
宁晃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摇摇头,说:“算,你这辈子是学不会。”
说着,在露台边找个合适地方坐下,指尖从琴弦上掠过。
头顶漫天星光、远方万家灯火,分不清谁是谁倒影,小叔叔坐在这对称线中间,仿佛切都成泡沫似虚影。
只是有个声音叫他逃走。
他避开这个话题,慢慢说:“就是那天起,开始想学吉他。”
“那时候想是,会不会以后也可以给别人弹吉他。”
也可以像那女孩样,坐在什地方,看着个喜欢人,在瞬间变得奔逸、明亮而大胆。
——哪怕他注视是个男生
陆忱举动,没有丝毫逾越意味,他从很小就很清楚,自己是不喜欢女生。
这只是个客观描述。
“然后呢?”宁晃歪着头问,“你跟她成为朋友?”
陆忱摇摇头:“然后本子上字被父母发现,就挨打。”
“说心思不在学习上,只想着女孩,怪不得成绩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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