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七拐八拐亲戚、八竿子搭不上平辈,他这把人家儿子拐跑,怕不是上门就得喊人叫爹?
——这亏大啊!
陆忱没忍住,肩膀耸会儿,笑意却从眼底淌出来。
说:“确实,幸好。”
“时间会带来很多问题,也会让很多问题不再是问题。”陆忱低着头切菜,慢慢说,“小叔叔,你以前跟这说过。”
宁晃“哦”声。
心想自己怎说话七拐八绕。
陆忱已经开始做饭,厨房里渐渐蒸腾起热气,宁晃在边儿上不知道想些什。
陆忱也没有打断他思路。
宁晃明显愣愣,就傻乎乎地跟着他重复,说:“知道啊?”
陆忱闷笑起来,说:“你三十岁光棍儿子,早早就出柜,不肯谈朋友,买房子也不自己住,天天死皮赖脸住个男人家里,你说她知道不知道?”
陆妈妈怎可能心里没数。
所以后来干脆就直说
宁晃嘴唇动动,说:“那,那她没跟你生气啊?”
陆忱就闷笑,说:“盐焗鸡还没进锅呢,就想着红烧肉。”
“小叔叔,你是不是有点见异思迁太快。”
宁晃也有点不好意思,却忽然又想起自己之前想问话来。
他小声问:“陆忱,你妈……知道吗?”
陆忱挑挑眉,说:“知道什?”
跳下。
宁晃手头个哆嗦,虾子“啪哒”声就扔到边。
宁晃拧巴着眉毛嫌弃说:“它怎还跳呢?
陆老板笑半天,捡起地上虾,用水冲冲,扔回盆里,说:“你都要剪它,它当然要跳。”
宁晃想,好家伙,他真就这笨。
只是隔好会儿。
忽然见宁晃拧着眉毛看他,嘀咕说:“幸好你爸还生气呢。”
他说,怎?
宁晃嘀咕说:“他要不生气,得怎叫他啊。”
他连陆忱妈妈都不知道怎称呼。
陆忱说:“生气时候早就过去。”
过会儿,陆忱问:“你刚刚是不是看到爸也在楼下?”
宁晃“嗯”声。
陆忱就笑笑,说:“他就是还在生气。”
“但也习惯。”
宁晃耳根红红,总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知不知道……咱俩……好上啊?”
他不敢抬眼看陆忱,就低头慢慢剪虾。
厨房窗户外是黄昏,远处有抹粉紫色彩霞。
丝丝缕缕、勾勾缠缠。
陆忱就勾勾嘴角,说:“知道啊。”
他耳根红红,皱着眉认认真真剪三两只,拿去给陆老板展示,得到认可,才继续剪下去。
剪刀咔嚓咔嚓地响。
陆老板在旁边切配菜。菜刀和砧板也咚咚地响。
厨房窗户开着,不知道是哪家飘来烟火气息,宁晃嗅嗅。似乎是隔壁家在做红烧肉,甜香四溢,忍不住又多闻几下。
他问陆忱,说:“咱们什时候也做顿红烧肉吧,要冰糖烧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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