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
肿着脸让小叔叔掐把。
疼得倒抽凉气。
宁晃轻哼声,说:“你对不起什?”
“让人打得跟猪头似。”
闷头扫干净地上碎片,又给宁晃脱鞋。
只脚踩上玻璃碴,另只脚还穿着鞋。
宁晃也知道自己狼狈,尴尬又别扭地说:“进门儿脱鞋呢,谁想到抬头你就挨打……”
“你爸也是,揍你怎连个预告都没有,说动手就动手。”
陆忱不说话。
宁晃说:“打个屁,吓唬吓唬他就得。”
“……你先下楼,给买点创可贴回来。”
经纪人远远看陆忱眼,说:“脸肿创可贴没用啊。”
宁晃本来漂亮冷肃脸,瞬间扭曲,倒抽口冷气,骂:“不是他,是。”
“踩玻璃碴上,妈……陆忱,你松手。”
宁晃就对门口经纪人说:“赵哲,打110。”
经纪人“哎”声,不明所以,还是掏出手机来。
开始拨号。
他父亲终于退步。
定定看他半天,扭头走,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他眼。
陆忱就伸出手来。
宁晃拿着棉签,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给他涂碘酒
人,就静静站在那,把他牢牢遮在身后。
经纪人跟宁晃起回来,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父亲喘着粗气,脖子发红:“闪开,是他爸,他是儿子。”
“这是家,”宁晃冷声说,“他妈爱站哪儿站哪儿。”
陆忱喉咙堵得厉害,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没说话。
宁晃目光打量他会儿,这才看见,他手上也让玻璃划道,皱着眉说:“刚才怎没让医生给你也包下?”
陆忱小声说:“忘。”
宁晃气得想飙脏话。
压下去,拿起医生留下来纱布碘酒,哼声说:“伸手。”
他当着宁晃面儿挨揍,难堪得厉害,看宁晃受伤,本就已经沉到谷底心脏,又不知道让谁给攥把。
始终是抬不起头来。
嘴唇蠕动好半天,就挤出句“对不起”来。
声音又低又闷,像被扔出家门大狗,垂头丧气说:“小叔叔,对不起。”
宁晃叹口气,勾勾手、说:“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陆忱给抱起来。
177、
其实玻璃碴扎得不深,宁晃踩上去就知道不对劲儿,只是当着他爸面儿,得摆出副冷脸来,才没有动作。
只是陆忱急得要命,急巴巴叫来家庭医生,把碎玻璃都取出来包扎好。
送走医生和经纪人,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直到门关上,宁晃才松口气。
房间里空气,也骤然松快下来。
经纪人也松口气,说:“吓死,还以为你要动手。”
宁晃冷哼声,说:“他那高个子,动手也得打得过啊。”
经纪人问:“这人怎回事?电话还打不打?”
他轻轻拉拉小叔叔衣角,试图让他不要掺和进他倒霉事儿里头。
“怎,你还想动手?”
宁晃却岿然不动站在他面前,只盯着他父亲慢慢说:“这边警察可不和稀泥,是谁打人都得进局子。”
“你要打是,还能顺便送你上报纸,头条头版。”
他父亲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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