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晃低低地“嗯”声。
他又低着头、傻乎乎地补充,说:“从里面开不开,从外头撞下就开。”
宁晃又应声。
问他:“带纸巾吗?”
他当然是带。
他有些想笑,却又眼眶发酸,笑不出来。
半晌说:“小叔叔,你往后退点。”
隔间里小叔叔闷闷地“嗯”声。
倒退两步。
他用力地用手肘撞下,紧接着就是门锁“咔哒”声响,门吱呀声开。
他说:“小叔叔,求你……”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求什,只是已经习惯无助时候,喃喃哀求他垂怜。
哪怕只有个眼神也可以。
隔间里宁晃沉默许久。
他心脏涨、缩,挤出甘美又酸涩汁水。
隔间里人动不动。
只有他们两个人呼吸声。
而他像是决堤河水,仿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嘴巴。
唇舌木讷地运动,句句说。
“每天都想见你。”
“这也太倒霉吧?”宁晃也只是
他低声说:“……这也是检修原因之……”
宁晃那双锐利眼睛睁开。
死死盯他半天。
“……陆忱。”
“嗯?”
他又喊他,说:“宁晃。”
宁晃抬眼看他。
他灰溜溜地换词,喊他:“小叔叔。”
宁晃低头“嗯”声。
拧开水龙头洗手。
见脚步声。
不说话。
应当是电话挂断。
他走到洗手间,从隔间下方,看到小叔叔皮鞋。
他敲敲门,低声说:“小叔叔,这边洗手间在检修。”
匆匆从兜里翻出纸巾来,塞到小叔叔手里。
指尖触碰瞬间,他傻乎乎地抖下。
宁晃却像是看不见样。
却又禁不住,心里去想小叔叔反应。
刚才他说那些话。
他心心念念人就立在那。
抿着嘴唇,握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
无奈地低垂着头,半晌念叨:“……这是什豆腐渣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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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洗手间检修,这个洗手间门之前就经常这样。”
响起幽幽、小叔叔尴尬痛苦声音。
“陆忱。”
“厕所门锁卡住。”
“出不去。”
陆忱:……
“今天开心得……手都在发抖。”
“没办法不想你。”
洗手间隔间里始终言不发地沉默着。
他看见那双漂亮精致皮鞋,向后退步。
他便仿佛怕他离开似,又向前步。
“……你不会特别恨吧?”
他没忍住,蓦地笑出声来。
宁晃说,陆忱,你他妈还笑?
他许久没这样畅快地笑过,肩膀耸耸,怎也停不下来,半天才说:“小叔叔,真不是。”
“你今天……就是倒霉点。”
他却忽然想起什,猛地抬头喊声。
只是还是晚。
他来不及阻止。
宁晃让冷水喷头脸。
他匆匆忙忙把水龙头拧上,扭头看见宁晃闭着眼睛,脸上湿漉漉、灰色休闲西装也湿个透彻。
隔间里头,宁晃“哦”声。
他声音闷闷地说:“小叔叔,你先出来,有话想跟你说。”
宁晃不说话。
他们之间隔着道门,他鼻酸得厉害。
低声说:“小叔叔,非常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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