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国境线,中间要经过多远距离,陆新宜连个数字上概念都没有。他只知道周凭大多在夜里到达,离开时总是清晨。
风尘仆仆,披星戴月。
陆新宜驱赶、忽视,他全当作看不见,听不懂。
六月天,两个人在新屋周边小块土地上为覆盆子浇水,陆新宜穿双偏大雨靴径直走在前面,鞋不合脚,他走得就不太稳,周凭跟在身后,时不时帮他拽把水管,再伸手扶他下。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灼热刺眼光线被陆新宜头
他动作温和地将手搭上陆新宜肩头,手背轻抚他侧脸:“没说过分手。”
陆新宜后退小步,捏着门把手没什威慑力地说:“那说,说可以吗?”
他难过又执拗眼光落在周凭下巴上,再开口时候,就被周凭捏着后颈把揽进怀里,口鼻贴着周凭硬挺大衣毛料,被双臂膀牢牢锁着,臂膀主人只需用上两分力道,对陆新宜来说,就算个不容拒绝姿势。
“你说不算。”周凭摩挲着掌心里细软发丝,低头挨在他耳朵跟前说,“知道吗?”他又说遍,“你说不算。”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陆新宜慢慢又开始发抖,周凭却留恋地蹭蹭他侧脸和耳朵,最后在他嘴角吻吻。
但是绝对不可以。
那晚他站在门口,看半夜陆新宜终于洗干净染血衣服,在烈烈风声中悬挂到高处,然后撑着膝盖佝偻着腰肢在小院外剧烈地干呕。
他试着又去抱满脸泪水陆新宜,只是这次,他被推开。
周凭在他自己亲手修建起来新屋里住十五天,这期间陆新宜经历军队去而复返,村庄里尸体全部被清理干净,血污彻底从这片土地上消失,夜晚村庄也不再响起大功率机器引擎轰鸣低吼。
半个月里,周凭没有离开过步,军队从杉树林尽头开始保持肃静,这栋紧邻村庄小屋不曾受到次打扰。
他维持着低头微微弯腰姿势,视线与陆新宜平齐,跟陆新宜抵着额头,手摁着陆新宜后颈,手握住陆新宜边脸,眼神在凶恶之外伪装着耐心,用很温和语气低声说:“留人在这儿,别怕,很快就回来。听话”
陆新宜不肯看他,用力转开脸,双手握拳垂在身侧,视线下垂,只说:“不要这样,们分手。”
周凭小幅度地扬起嘴角笑下,表现出来态度像只是在对待个听不懂道理小孩,声线却发紧,没有起伏地重复:“陆新宜,听话。”他捏着陆新宜下巴看好会儿,“别让生气。”
他走后,有成箱成箱食物源源不断被强制性搬进陆新宜客厅。
这之后,周凭也总是不间断地来。
第十六天早,他来敲门,陆新宜照例没有出声。
等会儿,敲门声又响,他听见周凭隔着门说:“陆新宜,走,过几天再来。”
话音刚落,陆新宜就开门,周凭顺势低头看他,脸上副理所应当表情,好像本来就知道陆新宜站在门后。
“别来。”陆新宜看看他又转开视线,红着眼睛很慢地说,“已经分手,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周凭站姿笔直,宽阔肩背挡住片清晨亮眼阳光,光线便随之勾勒出个高大模糊轮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