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疼得紧。“杰哥你把手伤?”
“让你说话吗?”
薛业抱着头盔,开启静音模式。
10分钟后服务员端上两大碗馄饨,打破桌寂静:“有虾皮是哪位?”
“对面。”祝杰不抬眼皮地说,“多谢。”
“去哪儿趟?”
“外地。”
“哪个外地?”
“上海。”薛业埋头擦桌面,奶奶家是上海人,杰哥知道,“就没赶回来,大二再补。杰哥你把盘子拿起来,没擦干净。”
“大二再补?”祝杰任他假模假式乱忙气,“你不是考体院?”
哈雷直接骑到东校门,找家小馆子。人拎着个头盔进去找座位。
落座之后,薛业咽咽唾沫。“杰哥能出去抽根烟吗?”
祝杰眼神不善地落过来。“能。”
“开玩笑。”薛业偏头擦汗,杰哥最烦二手烟,自己多余问这句。
“两位要点什?”服务员过来擦桌面,给两双次性竹筷和两个陶瓷茶杯。
拐弯是西校区男生宿舍楼,招摇阵仗震得不少宿舍开窗户侧目,薛业强忍腰疼翻身下车,马达声又变为低频,没有要走意思。
薛业把头盔还回去,顶头乱糟糟头发。“谢谢杰哥,你这车真牛逼,现在就上楼……”
“上楼换自己衣服,再滚下来。”
“啊?”薛业今晚直是懵,怀疑是幻听。或者耳膜被马达干扰。
祝杰也摘头盔,张爱憎分明脸孔。“吃饭没有?”
吃完祝杰仍旧没说话,薛业没得到开口批准也不敢说。送到宿舍楼下,薛业把头盔还回去,压压心跳:“杰哥能说话吗?”
祝杰看向马路另侧。“说。”
薛业本本分分站好,眼里
薛业舔下干燥上唇。“不想练,放弃。”
“不想练?”祝杰掂量起这句话份量,重新回归沉默。
他不想练,放弃。
“是,搞体育……太累,这人怕吃苦也跑不出成绩,不如踏踏实实读个专业。当运动员太累。”薛业绷住僵硬肩颈,“不想再练。”
“闭嘴。”祝杰直截当关闭对话,湿纸巾擦手,张张撕开关节上肌贴。
薛业顺手划拉过来,拆开竹筷磨完推到对面,开水滚圈茶杯再推过去。杰哥有很严重洁癖,用东西很独,从不借人也不用别人。
身上有笨拙木质香,像陈年枯萎木头混着日夜萦绕焚香沉淀,像座冷清寺庙。
冥府之路。
“两碗馄饨,不放辣,碗多放虾皮。多谢。”祝杰说道,抱臂端坐,看对面那捋要掉不掉刘海,“薛业,你丫军训跑他妈哪儿疯去!”
当头棒,打得薛业措手不及。“陪爸妈出去趟。”
操,圆寸就是好,圆寸牛逼,圆寸摘头盔都帅。薛业揉着自己头乱毛:“吃过,杰哥你……帅。”
祝杰磨磨牙:“还没吃,所以你动作快。”
“哦。”薛业搓着屁兜,心脏强烈收缩,“好,马上,很快。杰哥你等啊。”
4层楼爬上去,换衣服,还是那件纯白运动外套,到膝盖篮球运动裤。香水还剩小半瓶,嫌弃自己就嫌弃吧,喷上。跑下来时候薛业腰快疼断。祝杰直在发微信,余光里条竖白。
衣服眼熟,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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