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峰注意到母子绳,使劲揉乱薛业后脑勺。“没吓你之前也不让碰啊,谁碰捶谁。现在提出表扬,当哥哥很称职。”
这时候祝墨睡饱,醒来发现抱着自己人并不认识。她回头找,想说话又不敢,声音像小蚊子:“想找哥哥。”
傅子昂偏过头仔细听:“什?”
祝墨继续用蚊子声:
薛业记得那天师父和爸妈都哭,谁也不忍心再怪谁。
小师弟走神,严峰晃晃他:“找到就好,师父最惦记你。”
“啊?哦……”薛业倾身笑,“在电视里看你们参加世锦赛,师兄真牛逼。”
“牛逼什啊,踝和膝都带着伤跳,不然能让金牌跑?”傅子昂还在惦记逗小孩,“给抱抱,别这小气。”
“没轻没重,抱什!”张海亮绷着冷面把傅子昂教训顿,同门同师根源在他们之间形成股凝聚力,如同纽带,超越手足。
薛业抻抻自己衣领,挡住下巴,早不习惯被人盯着看。罗十六是从小被师兄们疼大,师父更是把自己从脚心护到手指尖,恨不得拉到每个教练眼前显摆圈。
罗十六那年死在赛场上,可薛业你真是回家。
“臭小子,跑哪儿去?也不知道回来。”张海亮老成持重,欲言又止,“抱着是小妹妹?5岁吧?”
“4岁多。”薛业顶着乱蓬蓬头发,从小就是被师兄们揉脑袋命。
“回来就好。”张海亮在他肩上重重捏把,欣慰又心酸,当年那些事他们知道,薛业突然被爸妈带走,他们肚子话想问。
虽说竞技体育只看成绩,可罗老门下绝无失误。罗季同名字仿佛个印戳,除转业和退役,上场必是前三内定。
可以和罗家人比努力,但也得服气。
其余人,包括孔玉,谁都无法加入他们谈话,只能震惊地看着。陶文昌偷偷拍照片发给春哥,坐等春哥发出错过好苗子哀嚎。
“怎没轻没重?薛业小时候还抱过呢。”傅子昂不屈服,执意要接小妹妹入怀,“挺轻啊,比你小时候乖多。你不让抱,抱下就捶。”
“谁让你们丫吓唬。”薛业皱着眉,习惯受宠臭毛病又回来。
傅子昂搓搓手:“来,给师兄抱抱。咱们师父就是古板,只收男弟子,当年把你抱回来还闹腾,说好小师妹呢?”
薛业愣住,想起很多事。教练和运动员同吃同住,训练时有不可避免肢体接触。恩师就是顾忌这点才收男孩子,不给外人捕风捉影机会。
可师父万万没想到,身为男生自己仍旧没能逃脱被猥亵命运。爸妈愤怒过头,责问封闭训练营为什没有学校教练陪同,师父哑口无言。
恩师明年6月份是六十大寿,自己出事之前,他甚至不相信同性恋和恋童发生在眼皮底下,发生在体育圈子里。他从小与沙坑打交道,出身业余体校,15岁从体校选入市队,18岁入国家集训队,年纪轻轻闯入健将级别。他是国家级优秀运动员,退役后担任总队教练,但他更想亲手培养体校孩子,把业余体校好苗子挖出来。
所以恩师回到他体育梦想出发点。无儿无女,把生奉献给体育事业,带队员打入世界最高级别赛事,却让最后个爱徒摔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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