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季同眼眶也在充血,能看出是忍着。小十六蹲过来,他连忙朝袁云招手,幅度很小,怕把好不容易找回来宝贝疙瘩吓跑:“快,快给你师弟拿出来,挑大拿。”
“瞧您急。”袁云笑,师父骂路,心里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然不会没通过主治医师允许就从瑞士回来,还不到半年修养期,破例下地走动。
“快,你师弟哭着呢。”罗季同嫌他动作慢。
薛业不敢抬头,也没脸抬头。鲜艳红色闯入视线。
“起来吃,蹲着腰疼。”罗季同说,几个用心挑选过石榴,往前递递。
“哭什!”罗季同手颤动。
薛业嫌自己丢人,蹲下用两条胳膊同时挡脸。
“你!还哭!”罗季同失声。
这个孩子,不省心又省心。训练从来不用催,凌晨5点肯定开始叠豆腐块,那小,就知道跟在师兄屁股后面跑步。
师兄们跑得快,他小腿紧着倒换,摔没人看见就爬起来,有人看见,立刻哭鼻子。江川总想冲过去抱起来,被自己次又次地拦下。可是这孩子性子太刚,又糊里糊涂,明知道自己血型特殊还喜欢动手。
业不敢躲,眼圈又红个色度。
“你师兄不找,你就不知道回来!”罗季同再次落掌,重重落在薛业肩上。
陶文昌看热闹是玩脱,师父和徒弟长久未见,不应该是抱头痛哭吗?谁知道罗老不按常理出牌,上手就打?
您可别再打,再打旁边人就拉不住。野逼不讲道理,他把您轮椅掀这属于上门女婿惹泰山。
这下,着着实实把薛业打疼,眼眶悄悄地湿。
薛业终于忍不住,趴在恩师膝盖上,放声大哭,哭出积攒4年眼泪。
晚上,体育办宴请罗季同,地点定在学校不远处家粤菜。包厢里罗老先入座,由袁云推着轮椅。副院长被黄俊引到罗老旁边次主位。
“十六。”罗季同随手指,“你过来坐。”
薛业跟在祝杰身后,眼睛肿到不好意思见人。“和杰哥坐就行,眼睛不好看。”
“
小学那几年,罗季同最怕接到十六班主任电话,又把谁谁谁给摁住捶。
所有孩子里最像自己个,天生运动员条件,不好好跳远才可惜。谁知道怎就碰上个畜生,把好好孩子给糟蹋。
“过来哭!”罗季同拍下轮椅扶手,“当着外人,今年都19岁,还哭!”
外人?祝杰艰难地忍住。
薛业抹着眼泪,蹲着挪地方,直挪到罗季同腿边,哭得像个被雨淋湿蘑菇,直蹲着。
“你还敢哭!”罗季同伸手,却没有落下。
孩子都是他手带起来,从袁云,到薛业,从罗老大,到小十六,每个都在他手里哭过。小时候压腿、拉筋、跑耐力,这帮孩子从喷着鼻涕泡开始,每个人脾气喜好优点缺点,他全部视若珍宝。
练体育很苦,现在是有条件家庭才搞,从前是家里没钱才搞,稍微有出路家庭谁也不送孩子受罪。
小十六最是哭得多,哪个师兄都没他这娇气,不仅自己能哭,还带着傅子昂起哭。可只在训练时候掉过眼泪,当着外人从来没有。
薛业哭得没声音,哭得很难看,咧着嘴,只顾流眼泪。边流,边用胳膊擦,把脸埋在肘内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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