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看见自己,薛业躁动停止。
“你肚子还疼吗?”苏晓原拧开保温杯,“给你带热水。”
“谢谢。”薛业不沾杯口地润下几嘴唇,发令枪响,他却不看跑道。
苏晓原瘦弱,脚跟可以放在椅面上,怀抱膝盖。“不敢看吗?其实……有时候也不敢。特别是最后冲刺,总怕张钊辛辛苦苦跑十几圈第名叫别人抢。”
薛业用热水漱漱口,压着睫毛看他。“敢看,可预赛没必要看,杰哥牛逼。”
“你肚子好点没有?带麦片粥,给你冲碗吧,那个养胃。”他依稀记得薛业闹肚子。
“早没事,你洗把脸,咱们再动身。”薛业撑起个虚假强壮驱壳,1个小时冷汗层层不断,背心黏在皮肤上很难受。
苏晓原看看他,不出声。薛业还是这样过分要强,肚子疼还忍着。
再回赛场,看台比上午空许多,薛业带苏晓原找最佳位置,刚好在起跑线右侧正上方。
下午两点四十分,中长跑准时入场,祝杰习惯性在看台里找薛业。只要薛业腿没断,定会坐最显眼位置。果真,没费工夫就发现自己棒球帽,规规矩矩盖在薛业脑袋上。
苏晓原刚躺下,闭眼听到敲门声:“谁啊?”
“。”薛业跌跌撞撞回来,面容惨淡。
“你怎?”苏晓原让他进屋,才十几分钟不见。
薛业没地方去,脱掉队服外套,比赛编号还在背心上别着。“没带房卡,在你屋睡会儿,没事,你也睡,到时间叫你。”
他不镇定,但强装着镇定,来势汹汹恶性事件足以吓坏个运动员,更别说苏晓原。
只手无声地伸过去,轻轻盖在苏晓原头上。顺着那只手,苏晓原又闻到薛业身上特殊香味,每次都是这个味道。
苏晓原心口突然疼把,因为薛业总给祝杰当陪衬,他总以为薛业很低调。今天,他才发现,可能每个人都理解错,薛业并不是甘于低调人,他很强,也很坚强。
4分钟后,B组成绩全部打上大屏幕。祝杰编号和姓名正数第二。
找到他。
祝杰弯腰检查鞋带,这双是战鞋,高三穿它比赛年,还没输过。每逢重大比赛,薛业都会顺手带回家刷遍,第二天再带回来。
其实薛业不会刷鞋,刷得根本不干净。祝杰将鞋带系死,脚尖点着地,压压脚背。
1分钟后上跑道,运动员致敬,轮到祝杰,他将中指、食指交叉高举,打成X。
听障人士会有自己独特习惯,特别是呼唤人名。很少将全名都打出来,有时用固定动作或手势代替,有时用固定物品代替。“杰哥”用食指弯钩,“薛业”就用字母X,这是约定。
“你真没事啊?可别骗。”苏晓原上来摸摸他额头,“不舒服?”
薛业偏头躲,再转过来已经调整好状态。“刚才想拉肚子,绞着疼,现在好多。再疼找队医。”
苏晓原被推着往屋里走:“你喝热水吗?煮壶。”
“没事。”薛业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但仍旧用拙劣演技骗苏晓原。他不能泄密,这件事严重性非同小可。
苏晓原实在累,高等学府压力不小,同班是各省精英再加上彻夜未眠,躺下就沉入梦乡。直到薛业把他晃醒,睡得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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