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请先下城楼。”龚参将脸肃容,过来引李有得下楼。
李有得起先还有些迟疑,作为监军,他就这下去有些不妥,可看那气势汹汹冲过来敌军,他终于还是虚,在龚参将引导下,匆匆往城楼下快步走去。
陈慧摇摇头,脸无辜:“公公,这是向您表达忠心呢!”
“忠心?呵。”李有得低低笑,也不知是个什意思,又道,“真不下去?”
“真不下。”陈慧很坚定。
李有得道:“行,那便随你。”
他看向前方,那些尸体在他眼里确实并没有什特殊,他又随意地看向陈慧,只见她强撑着看向那些尸体,明明很害怕,却又逼着自己去看。
天羲族有过并不激烈攻城尝试,自然没有成功,他们本以为这几日会愈发频繁,谁知羲族那边却像是哑巴似,安静得如同退军似。之前斥候才刚派出去,想来最早也要夜里才能有消息。
在去休息顺便等待消息之前,陈慧跟着李有得和郎遇上回城墙。她从前只上过次长城,有些路段真是难爬极,突上突下,没有铁栏杆抓着,根本没法爬,她直很好奇古人是怎在长城上走……不过座城城墙自然不样,底下石头很平整,时不时有些斑斑血迹。墙上面很宽,连跑马也行,从上往下望去,十几米高度,便是极好屏障。隔着段距离还有箭楼,在更高处居高临下地射箭,若弓箭手和箭数量足够,轮齐射怕是能带走不少敌人。
而在墙外泥土地上,堆叠着不少人尸体和马尸,有几处人死得集中,还形成血泊,但连血泊也凝固成血块。
陈慧开始是抱着参观心态来,即便早知道战争不是儿戏,会有很多死人,可在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情况下看到这多尸体,她面色蓦地白,忙转开视线。
李有得过去吩咐人打死,陷害死,看着皇上处死人不计其数,战场上死几个人倒还没放在眼里,转头见陈慧面色不太好,他落后众人几步,低声道:“怕便下去。”
李有得突然很想抬手去盖住陈慧眼睛,不让她看到这血腥幕幕,可就在此时,激昂紧促号角声被吹响。
李有得和陈慧双双愣住,随即便听到个接个扯着嗓子喊声。
“敌袭!敌袭!”
陈慧瞪大眼向远处望去,只见阵烟尘滚滚,看不出多少数量军队正急速靠近。她还想看得更仔细些,身子突然被人撞,被李有得抱下才稳住。
在敌袭警报发出同时,城墙上士兵们便立即行动起来,可谓是训练有素,而郎遇虽是个文官,这时候也相当镇定,开始指挥士兵应敌。相比较而言,李有得以及他带来人便逊色不少,被来去匆匆士兵冲撞,都有些找不着北。
陈慧也不知自己还要在这个战场上待多久,若是连尸体都怕,还怎有能力拦着李有得作死?
“不怕……”对上李有得眯起双眼,陈慧又改口,“是有些怕……但等多看几眼,习惯就好。”
“姑娘家家,习惯这些做什?难不成你还打算上阵杀敌?”李有得不悦道。
陈慧肃然道:“若是公公上,慧娘也定会跟上!”
“好啊,还会挤兑?”李有得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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