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半截印着大大“拆”字、斑驳掉漆
土墙，安以昕往过走
步、又步，然后缓缓地、慢动作播放般，蹲下来。
他靠着墙，弯下腰，脸埋进手里。
“FWG给
试训邀请，但是、但是……”
他声音染上分哽咽，闷闷、在倒水般瓢泼大雨中听不清楚：“谁会为拿出六千万转会费…
“嗯。”
ninth说：“他们配不上你。”
脸侧突然有滴温热水珠划落。
安以昕知道，那并不是雨。
ninth继续说：“你和他们签多少年合同？”
那边却没有犹豫，直接道：“知道，Ambush是吗？”
轮到安以昕沉默。
ninth笑笑，似是开玩笑：“想什
呢，和你打两年配合能对你操作习惯不熟悉吗，只看LR场比赛就知道中单是你。恭喜你啊，当年叱咤峡谷tenth终于得偿所愿。”
安以昕咬下嘴唇。
雨水打湿他头发，刘海缕缕散落额前，狂风吹过，他衣襟猎猎作响，站在倾盆大雨中就好似株浮萍。
不急，慢慢来，在听。
这句话安以昕认识ninth以来听到过最多话。
初中时父母离异，双方有各自家庭，作为那段婚姻存在过、且极其失败证明，安以昕自然不受任何方待见。
法院把他判给妈妈，但妈妈又怀上继父孩子，新家三口其乐融融，他是局外人。
上高中他愈发无人管教，沉迷英雄联盟后遇见梁投那帮开黑好兄弟，又遇见ninth。
信语音。
刚打出去就后悔，因为他猛然想起ninth并不知道他来打职业事。
安以昕手忙脚乱从口袋拿出手机要挂掉，耳机里却传出声熟悉“喂？”
好像漫天大雨下就小。
周遭环境像是被按下缓慢键，帧帧划过他眼。
“五年。”
“违约金呢？”
“两千万。”
安以昕重复遍：“两千万，年两千万。”
夜空又是道雷声砸过。
他声音有些苦涩：“是吗？”
他道：“你真心恭喜吗？”
这回轮到ninth沉默。
耳边安静好久，安以昕听到他说：“你为什要去LR？”
安以昕扯下唇角：“说不想去你信吗？”
梁投那几个和他本质是样，但ninth不样，虽然他年龄比他还要小几个月——英雄联盟实名认证他偷看到——但他很沉稳，很温和，遇事有自己主见，有时候会恍惚有种他比自己大好多错觉。
家里破事、学校破事、社会上破事，安以昕自己拿不定主意时，就会给ninth打电话。
那时他脾气还大，每次给ninth打电话气得要死时，ninth就会说：“不急，慢慢来，在听。”
安以昕心好像下就安定下来。
他拢下外套，深吸口气，说：“对不起，当年骗你，其实是去打职业。”
安以昕停在原地，动不动。
那边声音有点小，还有丝信息不好嘈杂电流：“怎？”
“……”
安以昕喉咙梗，说不出话。
ninth说：“不急，慢慢来，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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