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淋得透彻,笑容却灿烂得惊人,好像自带聚光灯,是那种想勾搭什人时帅气笑容。
他朝他张开手,说道:“你来帮脱啊。”
主管律师阴沉着脸看着他,然后死死攥着手杖,指节泛白。
他站着动不动,夏天在阳光下笑得越发灿烂,得意洋洋,好像他才是那个胜利者。
安格心想,那是因为策划组这场胜利他妈难看透顶!
主管律师个跟班小心地走到旁边,用脚尖把离夏天最近把枪拨开,再迅速回到队伍中。
安格打量夏天,他过来时身伤——大概从拿到特赦令起没吃过这样亏——表情狰狞,如果不是知道他没那胆子,还以为他准备找人拼命呢。
但这眼中,他脸上却开始显露出丝别意味。
夏天外套不知道哪去,浑身淋个通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不停滴水,刚才打斗时衬衫扣子扯掉好几颗,露出胸膛。
安格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去,夏天立刻意识到他在想什,他挺熟悉这种目光。只是他们脚边全是尸体,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焦臭味儿,那是大量肉体烧灼味道……他不能相信,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想那种事!
大雨下二十分钟,直到浇熄所有火焰,然后知情识趣地停止。
太阳从东方云层中透出来,穿透破烂棉絮样乌云,色彩通透而辉煌,在大地上洒下金芒,像是宗教画里景象。
夏天晃下,扶着石雕,努力站稳。他旁边石棱上挂着只白色幽灵尸体,这东西刚才弄得他很狼狈。
他半边身体处于麻木之中,感觉不到它在身上留下伤口,枪也没子弹。他卡住怪物脖子,把它脑袋按在石锥上,直到尖棱从右眼眶刺出来。
这是场原始、野蛮而毫无形象肉搏,他听到后面有人神经质地笑,说道:“他们是完全不要脸。”
从安小银事之后,他们就没能管得住过夏天,他在这里都能清楚感到他们手足无措。
那些人控制整个世界,本该是舞台上决定命运神明——这多年不都是这样吗!——现在却是个人都能看到他们被逼迫得手忙脚乱。
应对软弱,瞻前顾后,毫无尊严。
混乱、失败和缺陷,bao露人前,
“你该把衣服脱。”那人朝他说道,“毕竟,这个世界没真怪物要杀,你所做不过是让人取乐。这种时候,你该脱下,向镜头展示下`身材。”
他用刻意放肆眼神打量他。
“那些权贵总有人搞过你,是不是?”他说,“就算以前没有,以后也会有。没什不好意思,你第年来上城,还不解这是什样地方。”
他副轻松语气,看他眼神阴冷,仇恨、侮辱和色欲混合在起,难以区分。
夏天突然朝他笑。
他从血淋淋尸体前爬起来,还滑下,阳光绚烂,草叶上有水珠晶莹,要全是血。
夏天小心翼翼地站稳,然后抬起头,看着从狼烟里走出来群人。
主管律师。
他走在最前面,样子很狼狈,头发乱糟糟,脸上沾着黑灰,额角擦伤,肩膀有道伤得很深,还嵌着弹片,没经过任何处理,后面跟着大堆跟班。
他眼就看到夏天,恶狠狠地盯着他。夏天也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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