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有多大机会。
情况不太好。
按照计划,他必须立刻出去,进入主引擎C区,并在二十分钟内布置好最后步。
但他进不C区,那里系统同样重置,虽然引擎权限不可能彻底锁闭,但在这种强度追捕中,他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解锁和进入。
他盯着残破尸体,思考所有可能性。
不断地说。嗓音大概曾很好听,经过基因调整,没有点嘶哑。但却早已不知道自己要是什,只是经过调教,脑子坏,只会说这句。
白敬安慢慢走到那链子拴着,已不像是人生物跟前。
地牢里暗得要命,他站在那里,像从另个牢室逃出来恶灵,不属于此地,却又比什都更黑暗。
人体仍不断咕哝着,眼瞳是极不相称纯净浅蓝,有谁用技术保存过它,但在这大片秽物中只显得诡异又恶心。
那宝石般双眼瞳孔缩成个点,里面什也没有。无论此人曾是谁,生而为人东西都已经消失。在这座地狱中,只是地残留污秽、腐败和仍无休止痛苦。
白敬安闪身进入扇门,同时打碎里面摄像头。
下刻,搜索小队脚步声穿过走廊,冷酷而整齐,有人正在说:“C701-3区监控权限重置完毕——”
白敬安看下弹匣,边思考下步该怎办。
监控程序已经重置,系统锁死,网已彻底收紧,别说道路,外面连丝缝隙都没有。而在抓到自己之前,抓捕网络将不再接受任何其它指令。
与此同时,白敬安意识到自己躲进来是什地方。
他身本地黑色制服,脚下全是破碎不堪血肉与秽物,窗外渗进点点灯光照在他身上,他低着头,前发挡住眼睛,暗得像个恶灵,又有点微弱光亮起,好像整座地狱黑暗在从他脚下延伸开去。
白敬安打开随身终端,登陆上战神殿。
他用是夏天帐号。
战神从未在神殿中说过任何话——用灰田话说,“不用说,神从来不说话”。说话时她看着车窗外战神像
白敬安垂眼看着——仍分不清这人是男是女——他面孔陷在阴影之中,暗得如同个纯粹影子。
接着他抬起手,朝那颗有漂亮眼睛头颅开枪。
大片血和骨头在地牢中炸开,在这地方几乎显得宁静平和。
但他接着听到通风口里传来遥远牢房里另声哀号,整片地下有无以计数人尖锐抓挠、哭泣、尖叫,无休无止。
白敬安头又开始疼,不过他很冷静。他去翻针剂,在这片黑暗中,他眼瞳烧着片灼热与偏执光,没有任何恐惧。
这是间久无人至地牢,已经锁闭很久,但散发出股肉体腐烂浓烈腥臭气味。
他突然意识到,他熟悉这种味道。
他转过头,看到墙上拴着个……人,身体高度腐败肿胀,生出蛆虫,分不出是男是女。
他或她下`体是个大洞,散发出恶臭,竟还活着,不断地呻吟,呜呜哝哝,像压在地壳深处千万年怪物,不像是人声音。
但确实是人,做过基因改造,为奥林匹斯山上某个“神明”邪恶乐趣活着腐败,好会儿,白敬安才意识到这人直在说话,在说“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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