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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报复似把难听锯木声拉得满屋子都是,俞尧越是不理,徐致远就越是生气。直到手指痛得受不,他才垂头丧气地将琴扔到沙发上,边低骂边砸枕头。
最后还是管家理理他,他把耳朵里小棉塞摘下来掖回口袋,无奈地递给徐致远瓶清凉乳膏,说道:“听人说磨起茧子来就不痛,初学者嘛总得吃点苦,少爷指头要是疼得受不,就抹些这个。”
徐致远拧开,闻到些许薄荷清凉。他只好自己抹,扬着下巴指指楼上,微声问道:“他白天都到些什地方去。”
“哦,俞先生被既明大学雇来做副教授,白日不在家便是在教室。但今日他应该没课……”管家看楼上眼说,“见他早上带着胶卷出去过,大概是去洗照片去?”
既明大学好像是傅书白大学来着,徐致远心想。
他去哪儿——他甚至认识俞尧到现在连他来到淮市原因都不知道。不过俞尧傍晚总能惹身疲惫回来,不会吃佣人给他温着晚饭,关进自己屋子里就不出来。
徐致远在家里闲得不像话。他成绩差到考不上学,徐老爷就给他雇家教。接连几个老先生给他气走之后,下个合适人选还没找到。而傅书白最近时间全部榨给什考试,什论文,没有精力陪他解闷。
徐致远就这个好伤疤忘疼脾气,心里装不多少新仇旧恨。过几天丢面子耻辱淡,心里也就翻篇。
说好听点叫豁达,不好听点叫没心没肺。
小混蛋无聊透顶就又想跟俞尧说话,心里怪他跟自己较劲,但自那日和俞尧“划清界限”才过去几天,又说服不自己去主动挑起话题。
“他要洗多少照片花这多时间?”徐致远道,“都是些什样,你见过吗。”
管家道:“就在俞先生房里摆着,他说过让们随便参观,见过几张,照片上面也没几个人影,就拍些鸟,见识少也不认识。就看它腿特别长,翅子张开老大只,怪好看。”他道,“俞先生说那叫丹顶鹤,就是给老人祝寿时经常绣在画上红头大白鸟……之前还以为那都是古人编出来神鸟。”
徐致远疑惑道:“丹顶鹤?哪玩意儿咱这里有人养殖吗?他去哪里弄得这些胶卷,拍来做什。”
管家被他这连串问得脑壳发疼,道:“哎呦少爷,就是前天好奇问俞先生嘴,具体东西哪明白。你要是想知道得自己去问问他。”
徐致远对鸟不感兴趣,他重点在于得知俞尧行踪——这附近就家照相馆,乘巴士到那里只需十分钟多些。
于是他想到个绝佳办法,他在某天下午主动练半个时辰琴,等着俞尧傍晚回来。
徐致远琴声虽然还是惨到“不忍卒听”,但比起之前来好许多。尤其在听到俞尧进门脚步声时,在紧张之下竟把曲子演奏得格外顺畅。他装作毫不在意地没有停下手中弓,心里面却是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俞尧评价。
但俞尧脚步竟然没有停,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去,就好像客厅里没有人在演奏,发出声音只是架出故障留声机。
徐致远青涩笨拙乐声与关门声齐戛然而止,他忍不住朝楼上喊声“喂”。
没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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