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丹顶鹤展开翅膀,扑打着风,目光被吸引过去,想起梦中场景
爷爷也笑笑,又说:“除。”
抬头看着他,听他说:“因为你爷爷不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心想,除非有个念想坚定到能盖过这种恐惧,就比如那些为国捐躯烈士。
想还是不要说话,挨着花岗岩坐下。
又看到那行字,这次看它时候比以往都要认真,遍又遍地看,扫过十月,扫过爱人,扫过鸟儿。
爷爷对说:“俞长盛,你认识老人吗。”
说:“有啊,你不就是吗。”
他说:“除。”
抬头想想,还真没有。
学校里尽是些年轻面孔,最老得也不过是五十岁年纪校长,每日路过摆着杂货摊街,骑着自行车上下学,见过眼球混浊老者做在马扎上与这热闹格格不入,从没想着上前去问个好。
做梦。
梦见乌尤尼盐湖,站在湖岸,看见白鸟成群,有个人站在湖中央拉小提琴。
天空之镜映照着云呼吸,把那拉琴人也包容进去。大概是错觉——梦里东西都应该是错觉——那位穿着黑西服琴师在望着他湖中倒影,仿佛他是他乐谱,倒影朝他微笑,他和倒影是两个人。
步踏入湖中,涟漪托着在镜面上走,朝那处伸出手时,无数鸟儿从眼前飞过,羽毛遮蔽视线,什都见不到。
醒来时候,爷爷已经不在屋子里,桌子上摆碗温热粥,猜是给留早饭,于是捧起来喝,老样子,连牙缝里都没留下粒米。
终于发现些端倪,时间刻字要比文字浅很多层。下面时期只刻次,而那以十月开头文字,仿佛被人描摹遍又遍,像是岁月孤岛上坐着个人,用石头上划痕来记录日月,四季轮回数年,划痕被打磨成雕刻。
看着那工整字迹,不知多少次问道:“这是你刻吗?”
爷爷居高临下地看着,说:“你觉得呢。”
点头。
他敷衍道:“那就是吧。”
男女老少都样,们都是陌生人,好像没有必须要认识陌生人义务。
问爷爷怎。
他说认识老人和孩子是很重要社会实践,这样能让畏惧生命,比任何书面教育管用——因为他们就是鲜活生与死。
不要和行将就木老人提起死后虚无,也不要用生苦恶去恐吓初入人世孩童。他让记住。
这才明白他为什要说这个,刚才和他说话里好像提到他死亡,这是件并不礼貌事情。于是抿抿嘴唇,说道:“对不起。”
扎龙早风有清爽冷意,披着衣服去房子前花岗岩,爷爷果然坐在上面。
“起来晚,”爷爷吐烟,摸把头,说,“早点可以看日出。”
有时候在碰到老人手指时,会嗅到些老去气息,黄土地上草香或者麦子发酵酒味,藏在随着年份渐深沟壑里,直到入土。
爷爷抽半辈子烟,想他以后沉睡那片泥土定会长满烟草。
跟爷爷无话不谈,于是把想法跟爷爷说,老头拿烟斗敲头顶,砰得声响得很,让人想起集市摊上熟透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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