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年轻时在北方旧居,那里尚还保留着,不过听邻里说这块地方马上要拆迁。父亲也将择日到这里收拾东西。
不虚此行,竟在抽屉里找到数封归属各不同信:有未拆封——来自不同人,也有未曾寄出——写给不同人。
想这应该是那时他将所有信件寄给之后才
又看向爷爷,盯着他黑眼睛,沉默半天,不知道为什,忽然生出些复杂情绪来。
是人们口中海归博士,脚刚踏到故乡泥土上,还没开始创造什成果,就已经让人镶上这样块辉煌“噱头”。许多人羡慕着这个未来可期“青年才俊”,而真正羡慕,却是这样个行已就木老人。
他有自己坚守,有属于自己“候鸟”,毕生都在守着,望着它们。死去时候亦笑得开怀,没有什遗憾。
或许这份情绪是因为不甘心吧。
“不该买天堂鸟,这花跟爷爷不搭。”久久沉默之后说话,念念自语道,“……应该买瓶酒,跟他喝壶。”
第二天午夜,父亲和打电话,说爷爷去世。
在摇摇晃晃船板上渡过太平洋。回家放下自己行李,第件事便是来到爷爷墓碑前。
沿途买几只天堂鸟,橙色花瓣展翅欲飞,听说它“人如其名”,是只可以飞到天堂上鸟,将墓前人语转述给逝者。
直到来到他墓前,见到碑上照片,觉得沿途钱买天堂鸟钱白花。
他应该不用“转述”,他笑得还挺开心,都没见他这笑过。
老地方翻开他寄来东西。
……
巧合真是十分精致又美妙东西,许多年之后,妻子和谈起与初遇,竟然就是在纽约市立图书馆那段时间。
她说她见到个清秀男孩连续很多天都来同个座位读信,于是心里奇怪是不是很受欢迎,为什会有那多信。
……让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
抱着这样个和爷爷“攀比”念头,让后来几年人生都专注许多。
某年十月中旬,和当时女朋友——也是现在妻子——再次去那块碑前拜访爷爷。
她看见爷爷照片第眼就忍不住也勾嘴角,然后她跟道歉,说不用,这老头不介意,他自己都挺开心。
她笑着说:“爷爷从前定很有趣。”
“……”
转头问爸:“你怎给爷爷挑这样张照片。”
“他自己说,”爸将老头话原汁原味地告诉,道,“人间太躁,待得越久屁事越多,眼不见心不烦,死倒是开心得很。”
“……”说,“他真是点都没变……这是什时候照。”
“之前拍表彰证书时候。”
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虽然和她成为朋友,在往后许多年也仍旧没有察觉到,甚至回国时候都是单身。
……
四年之后,爷爷八十三岁,不知为什生场病。
之前断断续续回去看望他几次。终于该到回国日子,在买船票前晚上,做场梦,是曾经在北城和老头起住时候梦见过,个人在乌尤尼盐湖上拉小提琴。
醒来时候,久久不能心平,在困顿夜里愣许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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