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问:“你明白名字为什叫做徐长生。”
点头。
“后来……没有太多阴差阳错,徐致远在乱七八糟战乱中颠沛流离足足有两年,才到北城和阿尧见面。”他望着天,怀念道,“第次见到阿尧那样哭泣,明明没有声音,却好像无处可诉悲痛溃堤,就算是几天几夜也无法平息。”他想,原来无坚不摧俞老师也是具肉体凡胎,他叹道,“所以对徐致远第印象不好,知道竟然跟他取相同姓之后,就更不好。”
:“……”
问:“你和爷爷经常吵架吗。”
俞老师在写“葬”字时候究竟是怀着什样心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字刀锋是如此得深而用力。
他大概有过百念头,可是身上穿着同袍会技术层白大褂,看着那些粗手笨脚、尚不能挑起大梁新人们,俞尧呆愣地坐在办公椅上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那气若游丝念想踽踽独活在片死灰中,不断浑噩地挣扎时,直在他身边服侍他巫小峰给他领来个小孩。
那是个从小家破亲亡流浪儿,因为在街边偷巫小峰钱包而被抓现行。
……
们父子两个面面相觑:“……”
渐渐明白什,确实在收集故事和回忆碎片过程中忽略个最重要知情者——父亲。
除他,不论是那些信件,还是打听那些故事“主角”,都无法告诉徐致远当初离开淮市之后事情,只能去顺着岩石、字迹、故事去点点地猜测。
诚心悔过,认认真真地给父亲剥只花生,给他递过去,又问遍那个问题。
这次,父亲嘴唇翕动变得非常慢,雨滴打在伞面上制造出白噪音让人莫名心安,父亲说句让这颗心终于不再悬着话:“是七岁时候被阿尧捡到并养大,名字也是他取。”
父亲愤愤不平道:“他平时斥责你只能算是小打小闹,骂才会更狠。”
“们直闹来闹去,矛盾不断,谁知道年岁就这样慢慢地流去。”父亲说,“战争胜利之后,两人申请从岗位上隐退,在北城定居,过段相当漫长又
父亲问有没有读过《麦田里守望者》,里面说:“个人不成熟标志是为个理由而轰轰烈烈去死。而个人成熟标志是为个理由谦恭地活下去。”
这句话可能不适用于那个有太多牺牲与流血年代,也不适用于那些走投无路、壮志未酬人们。但他适用于俞老师。
俞老师温善、隐忍、沉默,就像这片黄土地上很多人,善于忍受苦难。
有太多理由给他灵魂钉副骨架,看上去坚韧到无人可摧。
没人知道他正承受着什。
听他说完,忽然想朝天大喊声,因为终于从这个问题煎熬中解放出来——知道自己考试成绩那刻都没有这轻松过。
可怕惊醒墓园里其他沉睡亡灵,就没有这做。
……
冬以柏找人替徐致远死,却因为杀父之仇,愤恨地假传徐致远死讯,并将“烧剩”骨灰给远在北方俞尧寄过去。
俞尧将骨灰埋在岩石前,字顿地刻下那行字——“……爱人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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