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琇继续缝着手里东西,冲他扬扬眉,示意他说下去。
林泓却挥退周围仆人。
杜琇笑笑,继续专注自己刺绣。
“大雪过后就是春闱(注1),爹肯定又要唠叨……不想当官。”
林泓看向她,心里忐忑不安,向她坦白,“开几家镖局,有年多,这次去江南也是为经营镖局。”
林泓望着雪景出神,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悠闲过。
而闲下来,脑子里就是思绪万千……
杜琇在他旁边坐下。
她婢女机灵地给她倒杯茶。
“娘。”林泓把手炉递给她。
林泓都要撑死,杜琇还在朝他碗里夹菜,“多吃点,看给瘦。”
林逐年把自己碗递过来,咳声。
杜琇看他眼,继续给林泓夹菜。
林逐年:“……”
*
林逐年:“……”
杜琇拉着自己几月不见小儿子看又看,想念得不行,寒暄数遍。
看他冻得脸和手都是冰,顿时心疼。
林逐年都要吃醋,“他出去玩得家都不记得,你还心疼他呢!看给惯!”
杜琇瞪他眼,“不是你怀胎十月生你不知道心疼!”
平阳城雪比江南更凛冽,寒气更呛人。
街市繁华热闹却不因这场纷纷大雪而减损半分,叫卖声、嬉笑声依旧在欢跃。
仿佛纸醉金迷是这个城市永远旋律,连雪都如此奢华。
道路上积雪在清晨被清至两侧,新铺雪又被来往行色匆匆马车反复碾出辙迹。
其中道来自于林泓马车。
“嗯。”杜琇欣赏下自己刺绣。
林泓愣住,“‘嗯’?您这是同意?”
“什同
“泉儿有什心事?”杜琇端起茶来呷口。
“没有……”林泓道,“只是坐车累。”
杜琇没有说话,接过婢女递给她刺绣继续捯饬起来,就陪林泓坐着。
落雪无声,周围静得只能听见火盆里噼里啪啦声音。
“娘,”林泓唤她。
饭后,林泓抱着手炉坐在屋内看着后院雪。手边生着个小火盆,案几上是他最爱玉叶毛尖,茶香四溢。
庭院别致,屋顶积雪,模糊瓦片纹理,深色漆木和白雪辉映。
池塘结满薄冰,假山和树木在雪里白头。
梅花凌霜傲雪,开得正盛。
雪花依旧悠闲地飘落,给整个景色罩上朦胧美。
有人撑腰就是爽,林泓道:“明明写信!”
杜琇又问到在江南林越,说来唏嘘不已。
“娘您放心,哥好得很呢,风生水起。”林泓道。
可不吗,那日林越给他送行还中气十足地把他数落遍,说他离家太久。
晚餐极其丰盛,鸡鸭鱼肉应俱全,京城特色菜也个不少,全是家乡味道。
低奢马车路颠簸驶向林府,帘子在寒风中晃荡着。车夫裹着厚厚衣服也被冻得不行,只想快点到达目地,喝杯暖暖酒。
林泓捧着手炉,拉紧自己雪白大氅,缩在风吹不到角落里,跟着马车起颠簸,昏昏欲睡。
到家时,鼻尖都冻红。
林泓受到全府上上下下最热烈欢迎。
“娘,几个月不见您还是风华不减!”林泓觉得回家真好,“爹……嗯,你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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