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指尖冰凉,有些不敢呼吸,打盆水来,咬着牙把他伤口附近血污清洁干净,又往伤口上撒上些止血药,用纱布给他包好。
万古川全程看着他动作,突然笑,拉上衣服,“进步很大。”
“什?”林泓眼睛里水汽濛濛地看向他。
“比被江喜儿捅那次—还有寺庙那次包扎得好。”万古川道。
“你怎还有工夫说这个!”林泓把染血帕子扔进盆子里,端着这盆血水出去,回来时,手头端碗药来。
林泓皱着眉头,“你怎样?”
万古川看他眼,“没事。”
这肯定不是没事样子。
等万古川把饭吃完,林泓就开始扯他衣服,“给看看伤口。”
“渗点血而已。”万古川压着衣服。
林泓挑眉,他没明白万古川意思,刚开口想问就被进门刘嬷嬷打断,“官人趁热快吃吧!”
今天晚饭确实要丰盛些,加白面馒头和切碎泡菜。
“家穷,没什好东西,这是乡亲们送来让给你们准备!快吃吧!”刘嬷嬷没和他们坐起。
“嬷嬷不起吃吗?”林泓没敢动筷子。
“不不,吃过。你们慢用。”刘嬷嬷出去。
用在意。”
刘嬷嬷摆摆手,“老妪粗野,不懂礼,之前是怠慢!官人饿吧?先吃饭!去端菜。”说完她就出屋子。
林泓愣在原地。
万古川坐在床边,看着林泓背影,“村落偏僻,没见过朝廷人。你要受上宾之礼。”
“可是假啊。”林泓满脸愁容,回身坐到床边,“说真,要不是逼不得已,真不想和官场有关系!”
万古川伸手要接,林泓却没理他手,汤匙在碗里搅和着
“……”林泓手就势贴到他额头上,摸就气血上涌,“万古川,你在发烧,硬撑着做什呢?”
衣服拉开看,血淋淋,伤口果然又裂开。
这道伤口从肩头直拉到胸口,足有掌长,冒出来血混合着药草绿色,看起来像是黑色,伤口边沿翻起皮肉上凝些黑红色血痂,缝伤口白线已经被染成血红色——是前日刘嬷嬷给他缝。
要让林泓来缝,他是百个不敢,刘嬷嬷缝他又不敢不盯着,毕竟刚进鬼方,又是初见人,他不能放心,只能监督着。
看被烛火烧过针穿过万古川皮肉,林泓脸色苍白,心提到嗓子眼,就算不做任何表情,泪珠子也在往下滚。
林泓:“……”
他看向万古川,欲哭无泪,“怎办?你说现在这样还怎处啊!”
“没办法。”万古川拿起筷子,“吃吧。”
林泓不情不愿开始吃,他吃得时候总觉得若有若无闻到点血腥味,心说果然民脂民膏都是带血……
可这越吃越不对劲,他看向身旁万古川,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今天下午他就不怎说话,林泓当他还在别扭,现在顿觉不对。
万古川侧头看他,“反正是假,林老板不用在意。”
林泓也看向他。
“那你呢?”林泓开口,“‘夜风’。”
太阳刚落山,窗外天色微微有些暗,屋里也还没点上蜡烛,莫名有些清冷意味。
万古川靠在身后墙上,半瞌着眸子,沉默会儿才道:“等这仗打完,朝廷就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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