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躺在床上,盯着房梁上月光……
这他娘怎睡得着啊!
所有注意力都在身侧人身上,万古川动,林泓神经就绷紧下。
之前直睡张床盖张被子,可从来都没有这紧张过……
“睁着眼睛怎睡觉?”
烛火微晃。
万古川觉得烛光在林泓眼底细细地闪。
他大拇指轻轻摩挲过林泓眼下卧蚕。
林泓被揉得眨下眼睛。
“累吗?”万古川声音很低沉。
林泓若有所觉,也侧头看向他。
四目相望。
窗外夜色幽深。
仲春风吹过树林,“沙沙”地响,很轻很轻……
屋里暖黄烛光微微摇曳……两人影子也在微微地晃……
“可以。”万古川声音很平静。
林泓背对着万古川,咬着唇,他看着烛火映在地上人影把里针抬高绷直棉线,又再次落针、拉线。林泓睫毛抖抖,光是想想都痛得难忍,可身后人当真声没吭。
“好。”万古川声音如常,“林泓,帮剪下线。”
他另条胳膊抬不起来,只能让林泓来剪。
林泓转过头来,眼睛都是红,“好……”
回到刘嬷嬷家中,挑灯看万古川伤口,林泓差点没背过气去。
伤口上缝着线已经被绷得拉扯过皮肉脱落几针,染血线松松垮垮被浸在血里,血迹抹万古川半身,衣服也浸湿,袖口都是湿,林泓之前感觉到血就是从袖口滴下来。
现在拉开衣服,新血又涌出来,漫过胸口流到腰际。
林泓脸色比万古川还苍白。
“没事。”万古川安慰林泓,“更严重伤都受过,死不。”
万古川低沉声音响在他耳畔,酥麻蹿到头顶……林泓要是只猫已经炸毛
林泓脑子里已经团浆糊,他想,说不累会怎样……
“累不累都赶紧休息吧。”万古川道。
林泓:“……”
“夜色还深。”万古川收回手。
*
林泓心头犯痒,脸有点烫……
他听见万古川笑声,低沉声音挠得他心头更痒……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吻……
烛光里,万古川俊美脸庞有些失血苍白感,却很温柔。
他抬手,指节轻轻撩起林泓脸侧碎发,手贴在他脸侧。
林泓觉得那只手很温暖,他抬着眸子看着万古川。
看到万古川拿着针手指满是血,林泓拿着剪刀有点抖,他觉得剪断这根线就用光他力气。
刘嬷嬷之前洗万古川衣服现在已经晾干,上面被刀割烂地方也被她缝好。万古川就穿上自己衣服。
林泓颓然地坐到万古川身旁。
他想转移注意力,开始想,那个笛声究竟在何处听见过,究竟是什曲子?吹笛者又是何人?那些亡魂惧怕是这首曲子还是吹笛者?又为何惧怕?而吹笛者似乎在保护他们免遭亡灵伤害?为何?
万古川穿好衣服,理理衣领,看向林泓。
但这句话显然没有安慰到林泓……
他们没有去麻烦睡梦中刘嬷嬷,决定亲自动手。
林泓给他清洁伤口,为洗这次血,两盆清水都被染成红色,触目惊心。
万古川要自己缝针,他在烛火上烧针。林泓背过身去,他根本不敢看。
“你自己能行吗?”林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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