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完,他已将手中信纸揉成团,褶皱间,依稀可见里头个“鸢”字,后头写着“万安寺”云云。
外头嚷成团,没会儿就听见推推搡搡声音,不知是谁跌个屁股墩儿,在那骂骂咧咧喊:“狗东西,你们敢阴奉阳违,要见瓒二哥——”
“瓒二哥——”
他眉拧在起,终于把手下信纸揉成团,抬手抛,顺着那窗口飞出去,不知砸在谁头上,终于听见外头没声音。
他有些不耐烦地揉揉耳根,问:“沈鸢还真就住在那万安寺?这都多久,他还真打算落发做和尚不成。”
随风没听清似,愣愣:“您说什?”
窗外日头毒辣,将飞舞微尘都照得无所遁形,尚且年少小侯爷高床软卧,原本凌厉眉眼透出丝恶意来。
“说,吵着睡觉,统统都给打出去。”
上辈子落井下石事儿他还记得呢。什兄友弟恭,什家族荣辱,都是狗屁。
他也不是没有兄友弟恭时候,只可惜十几岁那会儿天真早就没,他就成个彻头彻尾混蛋。
他记不得有什事儿要找这两个人来。
随风想想,说:“许是听说您又跟沈公子闹脾气,赶着过来替您排解。”
听这话便明白。
他这两个叔伯兄弟,确喜欢干这事儿。
打着排解名号,过来就是先骂通沈鸢忘恩负义,枉教侯府收留。
这句笑。
他侧头去瞧沈鸢苍白疲惫面孔,不复年少昳丽,只有那股子硬气,始终撑着他孱弱病体,撑得整个人都凛然嶙峋。
他瞧他半晌,终是笑道:“病秧子,有些后悔与你斗。”
若早知有今日,不该将那些青春年少时光,都虚掷在无关紧要意气上。
谁能想到,还真能再来次,早知晓后头那些事。
随风嘀咕道:“他害您挨家法,哪敢回来。”
“当时您还冷着脸吓唬他来着,让他别撞在您手里。”
卫瓒素日里虽傲,却都是副懒洋洋、万事不理
随风小声说:“——那是您堂兄弟。”
“所以呢?”卫瓒说,“不许六亲不认、仗势欺人?他们难道还敢翻脸不成。”
他眼神儿在房里扫圈,说:“瞧见院儿里扫帚没有。”
随风道:“瞧见。”
“拿着,让人把他们扫出去,下回没有话,不准放进来。”
然后再装装可怜,从这房里顺走点儿东西。
小到茶叶笔墨、大到摆件古玩,卫瓒屋里东西都是顶好,本人又随靖安侯,是个不拘俗物脾性。
除顶喜欢几样,余下都不放在心上,由着这些兄弟讨去。
下头侍从心里头明镜似,只是低眉搭眼说:“顺便听说您这儿又得宫里赏,特意来瞧瞧新鲜。”
他“哦”声,说:“打出去。”
窗外日头有些刺眼,还有些喧闹动静,似是有谁顶着这太阳闯进来,正搁外头大呼小叫“瓒二哥!”“二哥如何?”
他指尖儿弹弹手头信纸,皱着眉问:“谁在外头?”
旁侍从随风道:“是三爷、四爷,来看您。”
他问:“他们来做什?”
卫瓒是侯府独子,从卫家排行第二,论到卫三卫四,皆是他大伯那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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