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老大不情愿地解床上人衣裳。
才发现背后燎起串水泡。
有几个在穿上甲后,来回挤压,已磨得破,能瞧见些许红肉来。
照霜见便轻轻道:“是当时急着上山,燎着?”
沈鸢垂眸说:“你去烧些水来,再向知雪要根针、要些干净纱布来。”
这天实在是闹得厉害,先是背着沈鸢上山、急忙忙下山求援、再迎着山火上山、到夜里又带着众人夜战。
直到现在,连四更都过。
这刻属于沈鸢药香盈满鼻腔,身体才终于感知到疲倦。
眼睛微微合,就这般沉沉睡过去。
待到沈鸢回来时,正瞧见卫瓒连衣裳也没换,怀里抱着他软枕头,脏兮兮蜷缩在他床上。
沈鸢却说:“你别动,给你拿点烫伤药过来。”
说着,要从他怀里起来。
却又被他轻轻攥住衣袖,装模作样可怜巴巴说:“嘴唇也伤。”
却是指着沈鸢亲自咬出来痕迹给他看。
沈鸢面色窘,却是说:“活该。”
他无奈说:“你又瞧出来?”
这小病秧子眼睛是什做?
他点儿动作不自然,都逃不过他法眼。
沈鸢说:“你回来时就瞧出来。”
卫瓒有些尴尬,嘀咕声:“后背。”
这事儿其实不大容易。
他跟他爹靖安侯是个脾气,插科打诨、装模作样都行,让着哄着也简单,只是要说句真心话很难。
但他能学着点儿点儿说。
沈鸢掉下来缕发在颊边。
他慢慢挑起来,帮他掖在耳朵后头。
照霜便去。
沈鸢瞧着床上卫瓒,确是少年人脊背,线条流畅,结实有力,
顿时阵头疼。
照霜也跟着回来,倒也没多想,只是见卫瓒那样子便笑:“刚到这屋来找你,结果你不在,小侯爷倒是寻来睡。”
沈鸢顿时神色僵,却是低着头说:“他屋子没收拾出来,便乱找地方睡。”
照霜说:“也是累天——那还上药?”
沈鸢垂眸看看手里烫伤膏,才说:“上罢,不然晚上过去,明儿更不好处理。”
说着便拂袖而去。
他怀里这便是空,心道时半会儿,是不能指着这小病秧子从毒夫让他感化成贤夫,只是不知为什,却就是止不住笑意。
就地倒,便侧着身,倒在沈鸢床褥之间。
这小病秧子枕头床褥都又软又舒服,透着缠绵药香,浅色细罗纱帐层层叠叠掩着,床头还摆着几只绵绵软枕。
躺上去,疲乏便阵阵涌上来。
又说:“不是刚才受伤,是上山时候没注意,后背被火燎下。”
当时没找凉水冲冲,后头急着去伏击,也没处理。
回过劲儿来,才觉得是有些火烧火燎疼,抬胳膊都不大舒服。
沈鸢淡淡嘲笑他声:“没用。”
他“嘶”声,说:“沈折春,你是不是心黑有点儿过分。”
这小病秧子连耳朵都生得比别人好看些,流畅又秀致,耳垂软绵绵,捏在指间便忍不住想揉揉。
他轻轻揉下。
那小病秧子也没伸手拍他,想来就是哄好半。
他嘴角便忍不住偷偷勾起来。
隔会儿,才听见沈鸢忽得说:“卫瓒,你哪儿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