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哪有只有笑话他份儿,如今可算让他捡着笑话。”
侯夫人便跟他道坐在阶前,慢慢说:“你常年不在京里,瓒儿好强、又怕被人欺负,自然会凶些,待长大、懂事就好。”
靖安侯这才老实,却也嘀咕:“他老子倒也得活到那天才行。”
又让侯夫人瞪眼。
临走前仍是不甘心,还偷偷去沈鸢房里偷看沈鸢。
却又将手中花枝掷,正正好落入书房空花瓶里。
白瓶红梅,煞是好看。
小少年拍手喜道:“投中!”
让沈玉堇温和地瞧眼,便溜烟逃。
空气中却还余着几分新鲜梅香。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爹准儿咬牙切齿地嫌他,此时有子不如无。
侯夫人笑着嗔他眼,说:“你还怪你爹,你自己数数当年闯多少祸,你爹当年从边关回来,没等领封赏,先让人堵得家门都出不去。”
那时候靖安侯卫韬云还没眼下这般光耀军功,每每回京,先听到就是卫瓒又闯多少祸。既怕连累自己皇后胞妹,又怕自己时常不在京中,卫瓒这小混蛋让人记恨寻仇,挨个提着礼品点心,上门赔礼道歉。
卫韬云昔年被贬江南,被文官排挤整治得连口饭都吃不上,也没弯腰低头过,偏偏为人父母以后惨遭制裁。
回来将卫瓒捆着结结实实打顿,还要让遭卫瓒恨。
卫瓒在心里磨着牙感谢他亲爹百零八次。
靖安侯,天下第好父亲。
没见过这能给亲儿子挖坑。
那边侯夫人还细语轻声地对沈鸢说:“其实若真算起来,们本也该是家子。”
“当年你刚刚落地时候,你姨父就与你父亲说好,要结对儿娃娃亲,等生个姑娘来定婚约。”
还哄人家,说想不想去京城玩啊,京城有个卫瓒弟弟,可以陪你玩。
话没
卫韬云盯着那枝红梅,登时心里头咕嘟咕嘟冒酸水,眼红得不行。
越想越气,又不好跟夫人说,在冷风里委屈巴巴坐宿。
侯夫人睡宿,出门见卫韬云大狗似蹲在门口,两眼放光,已是恶向胆边生:“夫人,咱们结亲是结不成,要偷摸把沈呆子家崽子偷走吧?”
侯夫人哭笑不得,说:“玉堇好容易得个宝贝,不得跟你拼命?”
卫韬云更难受,越发着恼:“你不晓得,昨晚跟沈呆子说到处给人赔礼道歉,儿子也不听话,他哈哈笑晚上。”
这对父子简直天生是仇家。
之后卫韬云携着侯夫人,去沈家访友,本是想寻求些教子良方。
在书房商谈时,便见沈家小少年从窗外探出个脑袋,手握着几支红梅,斗篷上还积着几分碎雪,笑问:“今日还下军棋?”
沈玉堇说:“阿爸会友,今日不下,你自己出去玩吧。”
小少年笑声,道:“那你欠回。”
这出沈鸢和卫瓒两人都是头次听说,面面相觑看眼,又迅速挪开目光。
也不知是谁先不好意思。
“谁知道瓒儿不争气,偏不是个姑娘。”侯夫人玩笑道,“若非如此,沈家还有什可抢,你早就是家女婿。”
卫瓒嘀咕说:“得,这话准儿是爹说。”
“什都怪到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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