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说:“这回能吃得下?”
沈鸢又剜他眼,好会儿才道:“小侯爷可真是能耐,装可怜又做虎狼,这天底下戏都让你卫瓒个人演。
这小病秧子素来守礼谨慎爱面子,骤然让人剥件衣衫去,还不知道怎臊呢。
果然,沈鸢勉强吃三两口,就搁筷子,低着头说:“不吃。”
他心知沈鸢不是吃饱,是急着回去换衣裳,便轻轻按沈鸢肩下:“再吃两口。”
这轻轻按。
衣裳下肩便轻轻颤下。
将余下衣裳件件为沈鸢拢起时,沈鸢却是恶狠狠地,在他肩头淤青咬下去。
——卫瓒自己也没想到,他能无法无天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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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饭,却是摆桌在屋里头吃。
鱼肉摆桌子,侯夫人除蒸鹅,还送罐子清热滋补汤水。
他却闷笑声,半晌说:“……怎办?”
沈鸢恼恨地喊他声:“卫瓒。”
眼见着这小病秧子已恨得要咬他,他便手将沈鸢轻轻按在自己怀里,喃喃说:“沈哥哥,别动。”
却是骤然响起裂帛之声。
是沈鸢放在书桌上,素日用来裁纸刀。
秋风簌簌卷着桂花香。
沈鸢面薄,不情愿应他,他便只好自己动手。
他到底还残存着星半点良知,手只规规矩矩碰着衣裳。
饶是如此,那特有药香在室内渐渐逸散开,锦缎也层层落在沈鸢手肘。
窸窸窣窣挣扎声间,他哄着沈鸢道:“外头还有人呢,你别闹。”
惊弓之鸟似,却是眼尾微红地斜斜看他。
他这才发现沈鸢脖子往下竟通红片,不知道还为他对他做什罪大恶极浪荡事。
卫瓒心里不自觉就酥软下,越发不愿沈鸢这模样给旁人见着。
便同周围侍女道:“你们下去吧,跟你们公子说会儿话。”
等姑娘们都走,沈鸢才稍稍平静下来,不情不愿又坐回来,拿起筷子来,却连夹菜时连指尖都粉。
屋里头姑娘进进出出说笑,沈鸢自坐得离卫瓒远远,分明衣着妥帖得当,端着副端庄自若模样,任谁也不晓得,他里头衣裳少件。
卫瓒忍着上扬嘴角,自己也有些脸热,半晌轻轻咳嗽声,到桌前,到底还是跟那小病秧子隔着段坐着,却像是整个屋都热样。
他本也没想到,自己做事能这混账。
幸亏沈鸢衣裳穿得多,少件也看不出来。
只是……
这时却做别用处,也锋利得恰到好处。
寸寸,那握枪手,如今做这事,也控制精妙得刚好。
直到那枚红痣落入他眼中,卫瓒却是收刀,撇过头去,自己耳根也红得滚烫。
他想要那件衣裳,已是残破成碎布。
半晌轻轻咳嗽声,伸手将那脊背上几片残布取下,却是点也不避讳地收进自己袖里。
沈鸢恨得说不出话来,说:“到底谁闹?”
半晌却低着头,闷闷道:“你快些。”
也是他不大熟练,层层叠叠锦缎堆积在沈鸢手肘,反缚似困着,到最后件,却也取不下来。
烛火幽幽,落个面面相觑尴尬境地。
外头人声已渐渐嘈杂,沈鸢在他怀里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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