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故意跟他作对,榜都没下来,就喊他声状元郎。
待下榜,这人又不知道哪儿去。
若真得状元,他还要跨马游街,还有御宴在后头呢,哪儿就在乎他枝杏花。
这人就是存心见不得他风光。
沈鸢以为他要说什暗语。
却听卫瓒轻声戏谑道:“这城中杏花不艳,待回来,从山中折杏给你。”
“状元郎。”
沈鸢却是怔愣许久。
只低头看自己杯中热茶,如湖心落瓣花。
却是低声道:“证人在京郊附近遭劫,这会儿咱们已经带人躲起来,等着接应。”
林大夫证人。
安王开始动手。
卫瓒听,便知事态紧急,便起身来:“知道是们人?”
随风低声道:“他们看样子是刚刚发现,还不知道。”
沈鸢说不大清楚。
只想得自己白日里头答卷纸,若是运气好,兴许得入翰林,于旁人算得上是清贵体面。可于他来说,却始终又是差点什东西。
无关虚荣,无关风光。
只是他不能成为卫瓒之后,才发觉,他已注视卫瓒太久。
他想要放手,可这时半会,却连自己在哪都找不到。
卫瓒问:“记挂着考题?”
沈鸢含糊“嗯”声。
卫瓒问:“今日考什。”
沈鸢便复述遍。
其实这年殿试题目出得中规中矩,是治国之策,算不上难,沈鸢答得也还算满意。
原本几分迷茫,如今却更生层层涟漪。
半晌听得步履声匆匆,从窗口瞧着那人身姿矫健、箭袖轻甲,骑白马而去。
又是止不住心里骂,这卫惊寒只会这些蛊惑人本事。
他多少烦恼都是他带来,半点儿忙帮不上,却只搅得他心乱如麻。
而且……
卫瓒便沉默片刻,道:“帮找个遮面东西,亲自去。”
随风应声,匆匆去寻。
卫瓒低下头,对沈鸢说:“两日定回来,留传信鸽子给你,若有急事,便告知。”
沈鸢也晓得事关重大,面色几分凝重,说声:“好。”
卫瓒却忽得凑近。
卫瓒问他:“怎?”
沈鸢恨恨看他半晌,却是嘀咕说:“渴。”
卫瓒便给他倒茶。
沈鸢使唤他这下,喝口微热茶水,心里头倒又舒服点。
却忽得听门外响起“叩叩”地敲门声,卫瓒喊声进来,便见随风急匆匆进来,神色几分肃然。
卫瓒便笑说:“这题目不难,你还在意这不成?”
沈鸢却是故意学着他口气道:“不在意这,还有什能在意不成?”
这几日时风光是向他小侯爷借来。
驰骋沙场,武艺刀枪,他已不去想。
可在这之后,他应当想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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