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阳嗓子干得说不出话,被端端握好久,唾沫咽几遭,才动动早已皲裂嘴唇,哑声问道:“姜……禹?”
话音刚落,被把拥入个用力怀抱。
脸颊贴上冰冷铠甲,靠着那个胸膛连起伏都是她无数次在梦里温习过节奏。
平日鬼神莫近将军跪在地上,两条胳膊把怀里抱着人勒得快要埋进那身战衣,在众士兵面前哽咽出声道:“是,公主。”
“罪人姜禹,救驾来迟。”
“霁阳。”
萧霁阳先是愣神瞬,然后低头轻笑声,朝对面又问遍:“大娘,你吃……”
“霁阳。”
这次她怔得更久些,却仍旧没有回头,手臂维持着那个把馒头递给大娘姿势,片刻过后,将馒头收起来,准备靠着城墙小憩会儿。
“霁……霁阳。”
似乎还有话说,只是犹犹豫豫,将言不言。
他已是心急如焚,询问他们语气中竟带着以往上阵杀敌以敌百时都没有出现过焦灼:“还有何话要说?”
“若那妇人真是公主,万望大帅做好被陛下责罚准备与应对说辞。”
“何意?”
“那妇人两眼蒙着黑布,应该……已经瞎。”
萧霁阳反应依旧迟缓,好像时没能将身前场景接受过来,她把脸贴在铠甲上摩挲两下,谨慎地抬起手沿着坚冷铠甲路往上,摸到腰间佩剑,摸到截被泪水打湿脖子,再摸到副坚如玄铁面具。
她窝在他怀里,小声问道:“姜禹?”
“是。”他耐心应着,“霁阳,来接你。”
萧霁阳沉默息,突然“哇”地
萧霁阳呼吸滞住。
身后喧嚣早已沉寂,切都归于无声,呼呼风声中挟裹着数不清细密黄沙,不知是不是沙尘太大惊马匹,不远处战骑发出声长长嘶鸣,回响在东丽皇城这无名角。
她开始极缓极缓地转过头,慢慢伸出手,偏偏脑袋,听声辨位似朝姜禹方向探去。刚探到半空,被只满是厚茧手轻轻握住。
这只手曾为她拆过无数次逸芳斋油纸红绳,曾在马背上抱着她驰骋郊外,曾在四下无人时由着她使性子地拽着撒娇,曾将她扶上那辆远嫁马车。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今日有果腹馒头,老天怎还会赏给她个有姜禹梦境。
萧霁阳还不知城门已破,只是过去几日与她作伴大娘今天竟不知在何处拾到两个馒头带给她,她千恩万谢地接过,想着反正自己也看不见那馒头上是发霉还是染着血,口便塞半个进嘴。
正嚼得起劲,又听见身后有些嘈杂人声,甚至还夹杂哒哒马蹄,她虽条件反射地朝墙角更偏处躲躲,却在心中自嘲,自从这眼睛瞎以后,幻听毛病是越来越严重。活人都见不到几个东丽国都,又哪里来马匹在城中乱跑?
吃完个馒头,她开始谴责自己贪心,怎不留神就放任自己吃完整个?在往日,那是两天干粮。
萧霁阳小心翼翼将剩那个馒头藏到怀中,刚放半,她又拿出来朝对面递过去:“大娘……你吃没?”
没听到对面回答,身后倒是响起个久违声音,极低,极轻,轻得像那些年她无数次午夜梦回,半梦半醒间想留也留不住几许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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