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长决点头,眸光微凝:“还有……”
后面二字他呢喃得极其小声,容苍并未顾及思考,只问他:“你们二人为何不入族谱,不呆在烟寒宫?”
“紫禾从来都行踪不定,你此番前去应该知道这是为何。她入不入族谱岂是们这些小辈能妄加干预。”长决笑道:“嘛……生性放荡懒散惯,要日日呆在宫内实在颇不自在,仗着是长舒亲二哥,便干脆跟他说,将从族谱中除名便是。既不在族谱之中,又何来资格参与祭祀呢?”
容苍总觉得自己与长决对话中透露着种说不出违和感,他还想再问些什,没来得及继续开口,祭坛上传来喧天号角之声,歌谣已止,鼎中沉香燃尽,祭祀结束。
长舒扬手示意,底下妖众
欲现不现笑意。
十丈高祭台,长舒衣摆覆阶,脊背笔直地步步缓行,祈安礼上数万只幻妖同凝神肃目,盛装而行君主每次登梯都伴随着脚腕上清脆嘹亮金铃晃动和祭坛边沉重磅礴隆隆鼓声。
良时已到,长舒恰好尽步登上最后拾台阶,青黑色祭鼎上镌刻着古老而神秘壁画,旁巫女将十寸长三根沉香递与长舒,阶梯之下万妖叠掌颔首,虔诚闭目,自口中低低吟唱着某支古朴沧桑歌谣,似安眠颂曲,又似祈福经传。
祭坛上人将十寸沉香躬身插入鼎中,两手交叠置于胸前,对着焚香烟雾升起方向深深拜三拜,容苍顺着望去,那烟最终消散于半空,在白雾散尽之处穷目展望,是赤霜殿正脊上神兽雕像。
整个过程没有丝多余声音,烟寒宫众,平日或吵闹多话者,或沉默寡言者,都默契地低头伫立在自己位置,动不动,只致从喉间发出统协调得令人震撼歌声。那平缓地包裹着某种力量歌声同沉香烟雾起升腾飘远,盘桓在头顶天空,将他们最纯粹祈祷和敬重献与祭坛上君主与苍穹中先灵。
低吟浅唱歌谣渐近尾声,长舒衣鬓飘然,自祭坛之上徐徐转身,目光坚毅立于十丈长阶之上俯瞰众生,孤傲清冷如九天神祇,袭红衣与如血残阳相互染就,覆雪眸色震慑如斯又似祸世邪神。
长决、容苍和红羽三人非烟寒宫幻族,故而只在祭坛下方侧观礼,并不参与祈祷祭祀。
或是被幻族此刻凝聚力所感动,红羽目不转睛盯着黑压压人群,眼中片动容,眼眶也逐渐发红。而长决已经多年没有参与祈安节,当下看着众人,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思考什。容苍直昂首凝视着祭坛上长舒,待眼睛看得酸涩难忍,才收回思绪,扯扯长决袖子道:“二叔,和红羽龙鸟,非幻妖不能参加祭典情有可原,你呢?你难道不是幻妖?”
“不是所有幻妖都得参加祈安礼。”长决轻轻笑下,那笑容是容苍看不懂意味,“紫禾参加?她也从不参加。长舒这些年深居简出,为数不多离宫都是为寻找幻族流落在外那些幻妖,将他们带回烟寒宫照顾。可以说,烟寒宫有多少幻妖,世上就有多少有名目幻族。这世间幻妖,只有没被长舒找到带回来,没有他知道后还放任自流。即便如此,三界还是有不会出现在幻族族谱之上人。”
容苍道:“你和紫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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