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清心里摸着些,却不多言。
桑胥不置可否:“此法并非在战时所用,而是要等杀死敌军后,去强行牵制亡魂,迫其不入渡厄,不可轮回,不得解脱。亡灵被原地封印,只能留在殒命之处为人所驱使。既然去不九幽,自然也无法到别处作战,故而被此术牵制住亡灵最大用处就是防御。他们意念被压制,鬼力被利用,魂识旦有所反抗便受此邪术感应,千倍万倍地反作用到自己身上。越是反抗,便越是痛苦。越是痛苦,怨气就越重。怨气越重,数量越多,用亡灵结起来壁垒便越坚固强大,‘砌魂墙’名字也由此而来。你说,这方法阴不阴寒,恶不恶毒?施此法术之人,该不该遭到报应?”
怜清眸色覆雪,言简意赅:“垣帝该死。”
“只是垣帝?”桑胥忽地笑,慢悠悠道,“好巧不巧,桑胥三十万流民失踪在这霜天漠之后,垣国北境自此安稳十四年至今。凡有意入侵者,只要踏入此地步,皆是有去无回。”
月色苍凉,照向这片鬼寂大漠,
见怜清不动,桑胥扬唇笑,拂袖朝身后望无垠大漠走去。
寻常沙漠白日炎酷难耐,到夜间才有那几丝凉意,霜天漠却不同。或是这里埋葬太多枉死无辜生命,底下封印着数以十万计亡魂,未伸怨气终年盘桓,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霜天漠永远是派寂寥荒芜,鬼气森幽。
怜清沉默地跟在桑胥背后,听她做着自述,又或者是那死去三十万亡灵故事。
“垣国崇道已久,相传如今在位三十年有余仍盛宠不衰国师就是个法力深厚道长。十七年前,现在垣帝被当时早已崭露头角国师扶持,初登大宝,上位便在怂恿之下举兵讨伐桑胥。”桑胥眼中划过抹讥讽,“桑胥小国,人数不及垣国十,骑兵战力再强,面对二十万大军也只如蝼蚁,投降是迟早事。负隅抵抗三年,最终还是大败。那年桑胥举国灾疫泛滥,整片国土像是在顺应它早该覆灭天意,满目疮痍。凡国民落有居所之处,无不是大旱或者洪涝。后来才知晓,这切,都是那位神通广大国师手笔。桑胥王派出使者,乞求三十万百姓暂迁垣国境内,若能达成所愿,他便自刎谢恩。
“垣国实力固然雄厚,可三十万流民不是个小数目。这边派出使者都做好被口回绝准备,谁料那时不及弱冠小皇帝毫不犹豫地应下,还说希望桑胥子民迁得越快越好。打仗还需粮草先行,举国入境事,垣帝没有丝迟疑,却也毫无为此做些准备迹象。桑胥贵族中不是没人对此做出过怀疑,可他们觉得下场再坏也不会比自己当时情况更糟,大不就是垣国多三十万乞丐。只要能让子民活下去,他们什都不求。”
桑胥突然停下来,侧过身睨着跟在后方沉默怜清:“你可听说过‘砌魂墙’?”
七"@零舞八八舞九零
怜清摇头。
“此乃三界禁术,为大凶大恶之业。非神魔之力不可为,曾是魔界无论内斗外伐都盛极时术法。后因其反噬之力太过强大,太多修习此术魔族遭到孽报以致魂飞魄散,连魔界都将其列为禁术,非族之主不可修炼。你可知,此术为何如此凶煞?”
“噬人者,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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