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说过‘割魂礼’?”
“嗯。”玄眧漫不经心地,“相传当年祖神和童天以上神之身历劫归来,皆以割魂礼验其不死身,可后来天尊却没受住,还差点因此裂魂难愈丢性命。祖神隐退后
“想你。”他说,“你昨夜没有回来。”
长舒手搭在他身上,另手摸着他头顶发,指尖顺着后脑方向下下往后梳着,低声问他,像哄小孩子入睡语调:“昨夜便来?”
玄眧枕在他腿上,点点头:“昨夜便想你。”
“等天夜?”
“也不算太久。”玄眧挠着长舒膝盖,“可竟觉得很难捱。本以为你在二哥房里,可二哥也不在。别地方不敢乱跑,怕你生气。”
烟寒宫人是悄无声息散尽。
世间入仙籍幻族不在多数,当年菩提珠转世落生幻族,佛陀将此事告知天尊,天尊忌惮夫诸预言,加之幻族在神魔两道直持身中立,准确来说是对三界恩怨之争毫不在乎,置身事外,偏偏其寿数漫长且实力不容小觑,天界便起招安之心。招多少不重要,把辈分崇高、实力雄厚揽到九重天就行。他们生性自由散漫,不好拘束,那些并不过分举足轻重,天界也就听之任之,放其逍遥。诸多让步,此事最终在长舒定储之后,上任幻君入归墟之前尘埃落定。
长舒在烟寒宫百座殿宇之间流连夜,没人知晓他用什法子将那些追随效忠数万年族人个个连夜劝走,又或许是施以凛威,强令他们带着族中所有小辈离开。总之次日天明之前,长舒在宫门口看着最后个下属飞离天界,转身回望百尺宫墙围起来这座软牢,只剩墙内那棵棵簇拥成团赤枫,还带着幻族骨子里那点恣睢轻狂傲气驻扎在此,万年不败。炫耀似抹艳色,带着点不服输脾气,点缀着这亘古无趣九重天。
他在原地站许久,目光寸寸扫过眼前这些光景,将还残留着族人气息烟寒宫,每片砖,每片瓦和每棵枫树上纹路交织模样都刻进眼里。
待看够,便转身,朝博引阁方向走去-
他想想,说:“想来是因为还没变成你人,颗心放不下。时时刻刻都盼着,这滋味煎人。”
长舒听他拐着弯儿地催婚,心里有些发笑,温声道:“今日去博引阁看些有意思东西,讲给你听?”
“好啊。”
长舒抬眼看着墙边那颗古树,枫叶挡住视线里大半个黑天,却将月亮顶在头上。
他目光悠长,如练月华触及他眸底,眼波微漾间像在煮壶茶,温瓶酒。
回到赤霜殿又已入夜,烟寒宫寂寂无人,长舒那多年来第次觉得双脚踏在石板路上回声是如此清晰。
进石拱门,便是殿前小院,玄眧坐在门外第四层玉阶,双脚踩在地上,脚尖有下没下随意点着,胳膊放在膝盖,手里拿着片枫叶翻来覆去地把玩。或许是精神太松懈,长舒走过去他竟都没发现。
直到斩风扇在他头顶轻轻落下,敲敲,泠泠如月色般清透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才抬头去看,正是自己等许久人。
“谁准你随意扯院中枫叶来玩?”
玄眧将叶子朝身后扬,扯长舒到旁坐下,身子歪,就倒进长舒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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