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拿起绳子,拖着身后木柴,步步朝屋里走去。先前长舒留在院中脚印很快被大雪掩埋,如今容苍再踏上去,却浅很多。
木柴太重,容苍走没两步,脚力虚,差点个踉跄倒下,长舒奔过去,刚把他扶好,便被容苍推开。无奈只能放手,看着他缓慢地越过自己前行。
几步距离,换作以往容苍,两息便能达到木屋门口,现下他却走很久。
终于,快到门前台阶下时候,容苍停下来。长舒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看不见容苍正面,只知道那个被厚重斗篷包裹住人呼吸愈发沉重,因为容苍脊背起伏得越来越厉害。
半晌,那背影肩头轻轻颤抖几下,容苍再开口,声音里有些鼻音:“只是这次,三殿下不要再让活过来。死生场,非要让再选,宁可永远死在五万年前。”
长舒抓着门框手指尖泛白,快把上面木头都抠下来块。他没什好说,五万年前让罗睺把菩提珠藏进容苍体内,来是为给容苍换心救命,二来确实也是避免天界人找到自己真身。就连把重生后容苍安置在淮水,也是他意思。
包括与童天商议,让童天趁着战后取走自己滴心头血,日后再与容苍重逢,就让他带着容苍去蓬莱,利用蓬莱真气,用两千年时间把容苍魂魄化为碎片,方便以后取出菩提珠,都是自己授意。
容苍生七窍玲珑心,靠着前世今生支离破碎些线索,便看透他所有布局。
他半句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容苍低下头,斗篷帽子被风刮落,露出他此时样貌。
长舒死死盯着容苍背影,咬紧牙,才让憋得通红眼眶没有泪水落下去,免得他将容苍看得更不清楚:“你不要?”
有些佝偻脊背僵瞬,容苍长长缓口气,摇头:“不要。逆鳞给你
他发顶和睫毛很快沾上雪花,两绺散发被吹拂过他面颊,嘴唇因为没有血色,浅淡得快和皮肤样苍白。双黯淡无光眼睛下尚有依稀泪痕,眸子却没有水光,就这平静地直视着长舒。
容苍闭闭眼,刚才那番话耗费他太多力气,此时已经疲惫到极限似,声音微弱得能被耳畔猎猎寒风吹就散:“三殿下精明算计,雷霆手腕,连五万年后死法都为安排好,如今找上门,是等着拿尸首再做次文章?”
说完又笑笑:“罢,从前种种,是心甘情愿。怪太蠢,临死之前未及认清,在这世间,对个人若是喜欢得太满,往往会输得干二净。”
“温声软语听得太多,便忘满心奔赴过后,求而不得才是常态。说到底,如今因你将如此利用而感到失落,左不过是气你拿生死当做布局环,只谋利益,不思感情。其实是奢求太过,毕竟三殿下当年,从未将爱之字承诺与。”
他重新戴上帽子,身体在斗篷里难以察觉地打个寒颤:“当年你让罗睺将真身缝进体内,让再苟且五万余年,该感恩戴德才是。三殿下此番若要拿走尸体,便再等几日,等魂魄散尽,你就把这副身体拿去,随便再装什别东西好,也算报你施舍五万年阳寿恩。们就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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