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时间都比平时要沉默,这反倒显得客厅里电视声音很大。
陈琢奶奶看着脸色都不太好儿子儿媳和孙子,她给陈琢爷爷剥好个鸡蛋,突然问陈琢:“你什时候也带喜欢人回来给奶奶看看?”
陈琢并不知道奶奶是不是如此敏感,这其实不过是句长辈最爱问话,但他能察觉到他和父母神经都紧绷起来。他勉强笑笑,问奶奶:“什人您都愿意见?”
“你喜欢就能见”,奶奶指指身后电视,大早地方台在重播老电影,“宁采臣对象连人都不是,你还能比他出格?”
戳破。
陈启生和秦艺这样平静让陈琢十分难受。他预期过父母责骂、震怒甚至冷漠,却没料到他们早就自己触到真相,并且现在如此平静听他直白陈述。陈启生讲完那番话甚至还想挤出个笑,他是很少笑人,笑起来总让人觉得不够自然。
他们这时候应该要起说些心里话,那些温柔、感情上东西,可以消弭这刻三个人伤心。但家三口却都是沉默,广告放完又开始放电影下半场。
陈琢在脑海中排练是否应该给父母个拥抱,但到最后也没能张开双臂去拥抱陈启生或者秦艺,哪怕他之前对着戏里父亲都可以做到。他试图开口,却只讲出来句艰涩“对不起”,虽然这确是他此刻真实心意。
陈启生摇摇头:“你觉得对你觉得开心,爸爸妈妈也就放心。如果太难,就不要勉强自己,也有很多报告说,这种东西不是那绝对,也可能就是时着迷。你想明白,你自己想明白最重要。”
这晚看似平和顺利,其实没有个人能安稳入睡。明明陈琢不费力地得到父母理解,陈启生和秦艺也按照之前所想向儿子表达尊重,却没有个人好过。
早上四点多时候陈琢在微信上问宋朗辉,当年出柜是什心情?
陈琢连自己现在心情都说不明白,更猜不到二十岁宋朗辉在这种时候会想什。他并不觉得在更轻松和睦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宋朗辉,能在这种情形下比常人少分伤心。
宋朗辉大概早就睡,陈琢等到天快亮困意袭来也没有收到回复,快要睡着时候他又想,宋朗辉答案或许也不是那必要,毕竟宋朗辉经验和心情他都无从复制。
他们是起同行人,但到底各自有各自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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