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垂着眼睛,把脸孔抬起来。
看吧,你们看看和王朴到底谁像鬼上身。
扈从之中当即有人开口训斥:“公府最忌鬼神之说,王朴你敢胡言乱语!”
王朴闻言颤,仰头去望国公爷,生怕在他眼中看到丝毫厌恶怀疑:“属下不敢胡言!这是真,他不是孔捷,他从昨日起便有些不同,昨夜还主动跟说想出府,属下没有多想便应承,刚刚看才知道他身上另有别人!”
“出府?”
大概是他太吓人,王朴竟觉得活人总比孔捷强,扯着脖子朝着成国公喊起来,“公爷明鉴,他不是人!”
孔捷眼珠颤,立刻止步——
王朴指控可大可小,孔捷不知道成国公对鬼神之说是什态度,是郑重其事,还是笑而过,他如今自保为上,顾不上别
王朴还在叫嚷,颠三倒四,浑身抖个不停,看起来是真吓得不轻:“公爷,公爷,刚刚在水中看到他另幅面孔,脸是青色,头发散着,舌头有那长,眼睛还滴着血……公爷,他不是人!”
成国公抬起头看向孔捷。
太紧张,紧张得孔捷时间有些分神。
逆着光,他屏住呼吸,抬头去看那位传说中成国公。
周殷,他从极西之地就直听闻这个名字,恨人恨他,敬人敬他,大顺第开国之功臣,百立战功,位极人臣,立国六年间来皇帝对其宠任优渥,评价高到无以复加,人人都说此公虽是外姓之人却可比皇亲贵戚之身,尤其孔捷来到公府这两日,亲身经历遍更加深切感觉到此人生杀予夺、位高权重,这宅子里他接触到所有活物,他们所有前程、生死、沉浮、荣辱,可以说全部系于此人身,系于他喜怒,顺之,则昌,逆之,则……
孔捷眨着眼睛,有些意外:这人好生年轻啊。
此前他直以为这人是个老家伙,砖红夹道上东西贯通逼压而来,中间高头骏马,矫健漂亮,定睛看,这绝不是多不得排场,前后扈从加起来不过五人,成国公骑当先跨着匹体格雄壮黑马,衣着也简单,绣工字云形纹藏蓝色圆领服,嘴角微微紧绷着,手臂折出明显肌肉线条。
成国公倒是从这段话里抓住别关键。
他日理万机大概是不管
孔捷低垂下眼睛,白白净净张小脸,眼观鼻鼻观口,没有句辩解。
起初成国公身边护卫听王朴之言还惊下。
眼下听着满嘴妖魔鬼怪,再看壁角处安安静静孔捷,目光不由疑惑起来。
“抬起头来。”
国公爷发话。
但孔捷还是眼就看出,这位就是成国公,成熟男子气魄混合着久经高位威压,让他哪怕轻装简从仍然威仪深重,黑马被迫急停,此时正躁动地喷鼻踢沓,可起伏之中马上人双肩仍然稳稳岿然不动。
“怎回事?”
男人夹下马腹,黑沉沉目光望过来。
孔捷直愣愣盯着他看,此时才如梦方醒,自己干什呢?眼前人十年前便坑人数万,这世上最恶鬼也抵不上他心狠手辣,你怎敢对着他发傻?
“无事,公爷,”孔捷赶紧挤出点笑来,“属下和王朴玩闹呢呢,冲撞公爷们这就退开。”孔捷不想多事,陪着笑,快步走上前就想把王朴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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