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拖来杌子坐下:“这样,帮你分析分析。”
孔捷也拖个杌子:“您说。”
黄大仙:“你现在是前世记忆未曾恢复,感情也未曾复苏,所以对国公爷没有什特别
孔捷点头,坦坦荡荡:“那自然。”
黄大仙沉吟:“如果真确定你是安平王,你要怎办?”
孔捷:“夜闯禁地把魂拿回来。”
黄大仙:“然后呢?”
孔捷:“若是三魂都在自然是好事,若是只有两魂就先拿着,再继续找。”
孔捷听见他心里话简直笑死:“你想什呢啊?条件是你要好好做做’活人题’,心态稳稳,不然你看到什不能说卦就卡壳,在旁边想帮也帮不上啊。”
眼前人很厉害,只是包袱背得太多。
孔捷让黄大仙上街去算卦,不要整日窝北市,每日算够八十人再回来,于是孔捷顺利把主人挤走,自己霸占住黄大仙小破屋,专心致志地给人像打磨抛光上色。
塑人像是个慢功夫,孔捷心中急迫,日夜不敢稍歇,烧没五六斤白蜡,拗断三把刻刀,困倒头便睡,累便出门遛遛,每日下午随便买口吃,边走边吃,吊膀子样子像哪家游手好闲小混混。
就是那巧,他早饭稳定在每日下午未末申初,这个时辰总能撞见陈副统领领着人打马而过,孔捷趿拉着鞋,下下抛着手中苹果,隔着河岸看那年轻人迫不及待想要出头劲儿,便朝着苹果“咔嚓”咬上口。
已经浪费十年,又沉寂十年,没有贵人赏识垂青,勉强糊口倒还是其次,最苦是要直受人讥笑嘲讽……不瞒你说,这多年眼见着不如人功成名就,也曾也以为好事多磨不在乎这些,可那天被抓起来,才知道穷怕,饿怕,被人欺负够,再不出人头地,便永远是被作践命。”
孔捷想到那日黄大仙站在桥下带着枷锁样子。
孔捷说:“帮帮你。”
黄大仙怔忡,刚刚孔捷说得太快,他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
黄大仙:“再然后呢?”
孔捷扭头过去:“你想问什?”
黄大仙这几日瘦黑,但有孔捷陪伴承诺,整个人却显出爽朗自信底色来,他直言问:“成国公怎办?”
孔捷困惑地皱眉,挺不理解:“他怎吗?”
黄大仙:……
又三日,木雕完成。
黄大仙提早回来,看着那人像肢体松弛自然,笑容神采飞扬,不必最后步便已经很像真人。
黄大仙问:“禁地陪葬物什时候送来?”
孔捷:“王朴说今日能到。”
黄大仙绕着木雕端详,看看木雕,看看孔捷,不得不说这副皮囊真好看,宜喜宜嗔,不笑时候是明亮圆润狗狗眼,眼尾微微向下,笑时候便是明亮月牙眼,嘴角自然向上。黄大仙问孔捷:“其实你是希望自己是安平王对吧?”
孔捷重复:“说,你太难,帮帮你。”
孔捷又说:“不过你也要答应个条件。”
黄大仙表情先是喜,紧接着又忧。
阴阳两界有条不成文规矩:凡人可以和鬼神交易,但要看代价自己付不付得起。
孔捷笑容总是太爽朗,让他频频忘眼前说话人是鬼,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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