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侯确骁勇善战,数战扫开西南群雄,灭三王,断河西,平捻军,统带西北精锐,狂飙突进地带着范阳唐氏这旁支纵马高歌,他们什都迎来,王图、霸业,城池、土地,显赫地位、世人尊敬。
可那是用鲜血换来。
生死沉浮,大喜大悲,风急浪涌中沉闷厮杀,每刀都真真切切。唐放和周殷数不清有多少次被逼到走投无路,数不清多少次被雨
当时安平王已经战成名得封小唐侯,整日在国公爷面前开屏翘尾巴得意得不行。
可是他大哥从不夸他,总批评他轻浮毛躁,不如周殷浑厚周密,安平王不服,整日在这上面跟周殷拌嘴,你来往见招拆招,大概是天下大才大多都不耐烦搞纸面谈兵学问,毕竟战场上小唐侯快马轻裘,出兵如电,最喜欢做前锋亲自试探敌情和诱敌,怎刺激怎来,但也因为性子太不定,对方若避其锋芒他又猜不准主力位置,他出门十次有九次无功而返,总是在无所不能和事无成之间反复横跳。
这天陛下又撒题。
安平王又毛躁,急吼吼和国公爷拆几招,三两下就被抓到破绽。
国公爷云淡风轻地笑:“四劫连环,势孤取和。好棋。”
都没说过罢,马留给你,是来找你告别。”
他大嫂帮忙居中联络,他大哥已经谋得官半职,只是地方有些偏远,是中夏版图最北端晋源,那里是抵御草原十八部最前线,常年有边境之乱,此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然后唐放便走。
夜晚流水淙淙,周殷心中惊栗,孔捷心中也惊栗,完全没有想到当年竟是安平王主动追求国公爷。
等再相见,广武围城,城池上下匆匆瞥,两个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长大。
就像公主曾说,“当时五哥高兴坏,堂上费大人还在呢,他哇哇乱叫地抱起二哥就原地转圈”。
安平王倏地撇过去,恼羞成怒去踩周殷脚,咬牙说:“你敢嘲讽!”
十七八岁男孩子,不知何时已窜得老高,生气都风华正茂。
国公爷抱臂,矜持地让他踩个空,年轻脸上满是要绷不住笑意。
那些年,他们见过许多可怖生死。
风雨神州,整个江山大地都在交战割据中燃烧震颤。
但孔捷不知道周殷身上发生什,因为他人生轨迹彻底改变,周殷没有去皇宫戍卫走他那条康庄大道,他跑到晋源那个穷强僻壤来,直到后来唐氏起兵,直到唐氏统天下,他生命里都没有再出现过他那强势家族庇护。
但也还好,安平王家对他非常好。
若不是孔捷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成国公和安平王居然是当今陛下带出来将才,唐耿常常叫人把最大幅北方地图铺在厅堂上,穿着袜子走上面山川草原,手中根手杖,和麾下将军们讨论地形地势和可利用阵型打法,这个男人跟北方草原打太多交道,还没有起家时就是以走私玉器、美酒、马匹为生,对草原可谓是如指掌。
孔捷没有见过皇帝,但回忆里那个男人风采当真是见便不容错认,直挺背,高雅、强大、明察秋毫,还有那双眼睛,光华内敛,不怒自威。
唐家这三兄妹太像,得天独厚,口气集齐这天下最漂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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