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动不动地坐着,就在黄大仙已经他不会回答时候,他认真地说:“不想见他。”
“黄大仙,你说,你来说……”
他抬起头,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大声地说:“现在,和丹书,有什不同?你知道们不同,可其他那些活人包括周殷,知道们有什不同?!们都只是神似安平王代替品而已,周殷对纵容不是因为别,是因为这个身体小孩像安平王——很想用自己身份跟他说话!”
他抬手,用力地砸砸自己心口,破败窝棚立刻震荡出胸腔清晰而空荡“哐哐”两声。
“……但没法用自己身份见他。”
那是历代皇族为亲人写“长生帖”吴绫,在上面用朱砂书符,可求鬼神不侵,身体安康,乍看很像是寻常吴绫,轻薄软糯,实际上里面交梭织三层纹路,于手中抖,甚至能振出薄甲分量,据说这样“长生帖”,位好织娘年只能织出匹,太常寺选出最优者加秘术制作为皇室备用,触感柔润,通身闪动着珍珠般光泽。
孔捷拿“长生帖”,道谢,没有回国公府,而是跑到黄大仙北市住过桥洞窝棚里去,先是将朱砂在铁汤匙中融化,在白绫上书出符箓,再裁做三段。
经过处理绫子上面符印已经缓缓散去,只剩下边缘留下宛如春草般花纹,小唐侯将三张绫铺开,提笔在张绫写画,与此同时,另外两副也出现同样写画,停留数个弹指都墨迹再逐渐消散,恢复成原本白绫。
小孔捷安静地看着他做事,虽然发现这绫帖奇特之处,却不懂小唐侯是要做什。
做成后,小唐侯着人给黄舟带口信,天擦黑后,黄大仙得消息回来,进窝棚便先闻到股冲天酒气,孔捷擦着嘴角朝着他比划:“那个,给周殷带去,说这长生帖可以和安平王鬼魂通信传书。”
小唐侯吼得太激烈,瞬间怕自己飞出眼泪,立刻撇开目光,闷声说:“……不想见他,你帮送罢,借你宝地住几天。”
他要在这里摆烂,谁也别想拦他。
黄大仙不知丹书内情,但是他此时看出来,这位殿下现在是又醉又钻牛角尖,劝不得,只能告退亲自替他跑趟,待窝棚里重新陷入安静,小唐侯也冷静些,放下酒葫芦,瘫倒,四肢酥软地去见周公,只是这觉不知睡多久,再醒来窝棚里空空冷冷,小唐侯个激灵地坐起来,小孔捷还睡着,他下意识去摸胸口绫帖,没有反应,他茫然,自己这是睡多久?是错过,还
黄大仙低头看,吃惊,伸手去提那桌上叠整整齐齐吴绫:“你怎把它裁?”
自家师父制作“长生帖”黄大仙自然认识,只是他还没有见过谁把它裁开。
孔捷失笑,眼中几分醉意:“裁才好用,”说着拍拍自己衣襟,“这有另外两幅,幅给他回信,幅备用,去吧,你去把东西给他,随便编些话去。”
黄大仙看他又喝醉样子,知道他是心里不痛快。
昨日生起气来小唐侯太吓人,他不敢劝解,可今日唐放又买酒,裹着窝棚破被子坐在那里闷头喝,他将那长生帖郑重地收进怀中,走近几步,轻声问:“你为什自己不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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