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此处其实心里已经很有数,丹书被“孔捷”说起时候他还没有明显偏向,但是周殷开口,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太解周殷性格,有能力,无野心,绝高智力天赋,若非事关重大,他绝不会以这种方式插手。今日皇帝原本是以为是处理家中小事,但是现在显然是有人多个心眼,想遮掩已经涉及到北方复杂外交。
罗师青小心地看着眼前男人脸色,知道他已经有偏向,可是她无法甘心,时间瞪大眼睛,眼底不知不觉中爬满血丝,悲怆道:
“不知罗家何时得罪公爷?以此虚妄之事指正……国公不觉得荒谬嚒!”
她声音实在凄楚,如此美人落泪,让人不得不听。
周殷无声地看她会儿,站起身,从袖口拈出另份奏本来,罗师青神情跳,那瞬间还以为国公要拿奏本砸她,只见周殷却只是拿着奏本在指尖轻轻旋转下,没有不耐烦,心平气和又十分漠然地说:“贵妃娘娘,其实本公准备两份具牒,还有份没有来得及烧——丹书无辜枉死,他身份敏感易引人误议,本朝来日怕也很难还他公道,所以这份具本写着:若人间之法不得判定,则请于阴曹,许冤魂自行复仇。娘娘,您想现在焚烧嚒?”
说话永远有底气,永远可以让人认真听着,大家明明觉得匪夷所思还不敢轻易反驳——但国公这段话说实在是太梦幻太神奇,他是直接抛出条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解决方案,进入个人间无法解释法外之地:
罗大人不是说人间方法害怕孔捷做手脚嚒?那好,那咱们就不用人间方法,集体入梦断案行不行?
他就像是面无表情人,冷冷地刀下去切住要害,如果这高难度事情都可以实现,那在之上拿到实情只是雕虫小技,得到结果也可以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而今日旦事成,这件事卷入所有人,对鬼魂,对幽冥,都会有另番看法,“孔捷”嫌疑可以洗脱,你罗家也再狡辩不得。
罗师青嘴唇已经白。她是解这些东西,也知道国公说这些旦得到回执,那便是可行可测,但是不能测,旦测,他们家这输便是败涂地,再无翻身可能。
罗师雘嘴唇哆嗦下,下意识应对:“……国公这个法子有太多不合情理之处……”
冥府不是人间,它更相信因果报应,更近天理人心,有凌驾切规则之上自然法则——旦冤魂允许自行索命,那就不是个好死这简单。
常做亏心事,就怕
周殷冷淡地看他眼,也不恼,纯粹没有表情:“随大人怎想罢。”
罗师雘:……
国公根本不会和罗师雘争执,他就像个资历过深而显得冷淡敷衍老师,把自己该说说,爱懂懂,不懂拉倒,反正讲,你们回去等结果去。
便是唐放都被周殷这手都震呆,怪不得他刚刚让自己躺平就行,原来他早就准备好,原来刚刚在太常寺他两手交替着写情诗是因为等扶箕结果太慢太无聊……天啊,他是怎能想出这种办法?他都没找自己商量,三两下便把这事儿办……
唐放茫茫然地看着,心中边消化这件事,边十分出戏地窃喜起:自家男人,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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